何干?”苏尔曼偏
着头,连嘴角的血迹都很优美,“我早已死了。”
“您尽管不信好了,”他又看向蔡斯年,“应当也是去刺杀过蔡先生的,可惜没有成功。蔡先
生,好运气。”
疯子。
蔡斯年皱着眉头,感觉到背后的冷汗,忽然看到头顶的圆形入口投下来一道影子,宫政和正默立
在边缘。
蔡斯年忽而无措,而宫政和没什么表情,只是胸膛起伏得有些厉害。
他什么时候来的?
他听到了多少?
蔡斯年一到这种非常情况,就会下意识封闭内心的感受,显得冷静,也冷漠,此时却猛然破功,
酸涩和不忍涌了上来。
宫政和该怎么办啊?
某种无形的漩涡越发强悍,人们的衣角都开始微微起伏,身后的架子发出碰撞的响声。
宫老夫人像是感觉到了什么,抬头看了一眼,正对上宫政和的目光,有一瞬间,蔡斯年以为她要
去关闭圆形入口,然而,她却冷冷地看向苏尔曼,一股剧烈到恐怖的精神力波,迅速如同滔天巨
浪一般席卷而来,苏尔曼像是被一只大手压着一般,一下子跪倒在地,猛地喷出一口血,表情却
仍带着笑,甚至显露出了一股倔强的快乐。
你孙子在看着!
你在他面前杀人?!
蔡斯年胸中满是恶气,上前一步挡在苏尔曼身前,仿佛瞬间被卷入飓风之中,整个人眩晕了一瞬
间。
你们恩恩怨怨,与我无关。
但别在我眼前杀人,我疯,我看不下去,不知道吗?!
而且,宫政和……
宫老夫人冷声道:“让开!”
宫政和快速跑下来:“蔡斯年你让开!”
蔡斯年试着调动精神力抵抗,居然渐渐扛住了一部分,忽然觉得有人抓住他的衣角,回头,发现
苏尔曼轻轻抓着他的衣服,微笑着,一如最初,优雅而温柔,他轻声说:“抱歉。”
下一瞬间,苏尔曼的头部忽然爆裂,碎块与液体向四面射出去,同时,一股几乎肉眼可见的狂风
从他失去封口的胸腔中,如同黄龙出洞一般,刹那间席卷整个空间。
蔡斯年离得最近,一下被冲击得跌倒在地,紧接着就感觉自己被扯进一个怀抱。宫政和抓着他的
肩膀:“斯年?!”
“没事……”蔡斯年还回不过神来,感觉到脸上有什么东西粘糊糊的往下流淌,抹了一把,浑浊
的乳白色液体。
操。
操!
宫政和把他护在怀里,往后撤退。经过宫老夫人,却看她满眼震惊,似乎在念着什么。
那股狂风卷过无数个架子上的无数个舱罐,玻璃碎裂的声音不断响起,上前具*的躯体跌倒
在地,茫然地睁开眼睛,看向宫老夫人这边,慢慢爬起来,如同怪物的暴走。
“他要杀了我们所有人!”宫老夫人狂吼,“把地库沉下去!”
有人按了什么开关,地面开始剧烈震颤,所有人沿着楼梯狂跑,最后有两个人没跑出来,地面已
经合上,巨大的地动不断震颤着整个房间,宫政和抱着蔡斯年,惊魂未定:“您就是打算把地库
沉下去,留着空的仓库给我看?”他看向宫老夫人,“那都是真的?我,我大哥,甚至父亲,都
是这样才能出生的?”
宫老夫人面无表情地看着地面,宫政和心渐渐沉下去,如同浸入冰水之中,封于冰峰之内。
真的是这样。
她是谁?
为什么?
真相是这样的,但祖母不是这样的。
他的祖母,是一个让他想起来就心疼的老人。她坚强,但也慈爱,她曾亲手照顾过年幼的宫政
和,她曾为他读过记忆中第一首诗歌。她很少下厨,但给孩子们捏过刺猬状的小馒头,至今还记
得,小刺猬肚子里一颗红枣,可爱,还很甜。
她视野开阔,思想超前,为人中正,心怀人类。丧夫,丧子,甚至失去孙子,也没能使她倒下。
她严肃,但心中有深沉的爱,不是自私的爱,是令人敬佩的大爱。
宫政和曾经最崇拜的有两个,一是光明宽容的联盟精神,一是自己的祖母。
她是那么伟大的一个人。是自己一旦想到祖母老了,可能日子没那么多了,会无比难受,一旦想
到失去祖母,在深夜里,他一个大男人也会忍不住想哭泣的一个人。
她怎么会做这种事呢?
这么残忍?
她不是这样的。
不是这样的啊!
宫老夫人缓缓走过来,一把掐住宫政和的脖子。
她哑声说:“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