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她本就打算一见到卫襄就问他这些的,刚刚竟全没有想起。
“这一切是怎么回事?”她问,声如蚊呐,若不是卫襄全心关注在她身上,差点听不清。
卫襄道:“我在赴京路上听说你失踪的事,又收到消息,谢冕在李家集接了一个女眷,当时就知道不好。”他薄薄的唇抿成一线,想到他初初得到消息时,那一瞬间几乎魂飞魄散。
苒苒,脆弱而又坚强的苒苒,他不顾一切救回一条命的苒苒,他忍痛放她自由的苒苒,差一点点死在他的手下。
他至今不愿深想,那一夜,江苒究竟是怎样度过的,又是怎样担惊受怕,苦苦挣扎出一条生路?
他也不敢假设,若江苒被他派去的杀手稍微察觉出踪迹,若她重病时没有遇到胡家兄妹,若胡家兄妹没有千方百计为她延医求药,最后在无计可施时送她回京城,他是不是再也见不到她了?
后怕的感觉挡也挡不住地自心底升起,他握住拳头,垂下头,哑着嗓子道:“苒苒,对不起。”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江苒觉得卫襄的情绪不对劲,有些疑惑。
真相他怎么说得出口?若他是江苒,只怕要记对方一辈子的黑名单。
“卫公子?”
他不想回答,索性一把扑去,把江苒连人带被子紧紧抱住。只有她实实在在的在他怀中,才能安抚他心头的不安。
“你……”江苒吓得顿时忘了前面的问题,刚要挣扎,卫襄毫无瑕疵的面容已到眼前,如春水般潋滟的眸子紧紧盯着她,复杂难明。
他低下头,越来越近,呼吸可闻。
江苒陡然间心慌得厉害,热气席卷而过,整个人都仿佛要烧起来,连忙狼狈地撇过头去,色厉内荏地喝道:“卫襄!”
“别慌,我不会做什么。”卫襄将头枕在她肩膀旁,侧脸朝向她,轻轻道,“苒苒,你没事太好了。”他灼热的呼吸远远传来,一阵阵喷到她脖颈处,激起一串串奇怪的痒意,顺着她纤细的脖子一直爬到心间。
“苒苒……”他仿佛喊不够似的,又低低唤了一声,抱着她的手臂更紧了些。
他离得太近了!江苒身子微僵,骤然清醒过来。
“卫公子,”她也不看他,强忍住颤抖的心房,镇定开口,声音清冷,“你可以放开我了吗?”
卫襄的动作微微一顿。
江苒蹙眉道:“你弄疼我了。”
卫襄怔住,忙不迭地松手坐起。
手动了动,似是想要掀开被子查看,又担心江苒着凉,急声问:“哪里疼了?疼得厉害吗?”
他精致的眉微微皱着,一脸懊恼无措的模样,仿佛一个犯了错的孩子。
卫襄竟然也会露出这种表情?
江苒心里不知什么滋味,忍不住叹了口气:“我不要紧。你坐好,我们好好说会儿话吧。”
卫襄乖乖地点头,依旧在床边坐下,将刚刚一番折腾下有些松的被子又重新掖了掖,含笑道:“好。”
这么好说话?
江苒狐疑地看向他。
卫襄垂下眼睫,目中闪过一丝晦涩:“我正有重要的事要问你。”
咦?看他郑重其事的样子,江苒有些摸不着头脑。
卫襄从怀中掏出一物,在她面前摊开手掌。
白皙的掌心落着一枚小小的赤金飞鸾蓝宝石耳坠,正是江苒在逃命时遗失的那枚。
“怎么会在你这里?”江苒讶然。
“这你不用管。”卫襄目光闪了闪,沉声道,“我还听说你踩到树枝,让刺客发现了你们的踪迹。”
江苒奇怪地看向他:“你怎么知道的,莫非……”
卫襄心里一突,匆匆打断她:“我抓到了刺客。”
原来卫襄当真派人去寻她了。
江苒刚刚重新武装好的心忽然就塌陷了一块,酸酸的,胀胀的,一时无言。
耳边响起卫襄低哑的嗓音,似乎压抑着某种不知名的情绪:“苒苒,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怎么了?”她装傻充愣。
“苒苒!”他抬高声音,索性挑破真相,“你是故意的,你想和那个混蛋玉石俱焚!”
江苒沉默。
卫襄咬了咬牙,沸腾的情绪几乎控制不住:“你从来是个行事谨慎的,怎么可能一而再,再而三地留下明显的破绽,唯一的解释就是你是故意的!那人是罪该万死,可你是玉器,他是瓦砾,你怎能拿自己的命和他相提并论?”
她不以为然,却又懒得和他争辩:恨到极致,只想不顾一切地毁掉所有时,又怎么会想到其它?
她爱惜得来不易的生命,可如果这条命的未来还要和陈文旭捆绑在一起,她宁肯毁灭。
肩上忽然多了一只手,隔着被子紧紧攥住她,有些疼痛。她蹙眉看向卫襄,却蓦地愣住。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薄唇紧抿,一双如春水碧波的眼眸幽黑如夜,眼尾却微微染上一点红意。
江苒怔住,一时间,所有的话都堵在喉口。
“苒苒,答应我,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保住自己的性命最要紧。”卫襄紧紧盯着她,嗓音沙哑,“活着,才有以后。”
江苒被他目光所慑,怔怔点了点头。
卫襄这才松开手。
江苒松了口气,连忙道:“我怎么到京城的,你还没跟我说呢。”
卫襄瞥了她一眼,心知她存心转移话题,也不揭穿:“你病着没有精神,就我说你听吧。有疑问你再问我。”
江苒大奇,这事就这么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了?真不像他的行事。她忍不住问:“你没有被人假冒吧?”
卫襄顿时黑了脸,瞪她一眼道:“你还要不要听?”
“要。”嗯,这反应才正常嘛,江苒的心落回原位。
卫襄没了脾气,头痛地揉了揉额角,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