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在最下面看见司徒衍的私印后,永乐帝真是双眼冒火,愤怒到了极点。自从他登基为帝之后,有多少年没有人敢这样戏耍于他了。这孟莲,他看中她是天命之女,网开一面不介意她是罪人,而她呢,人到了天京以后,被封神女,还借此机会在背后兴风作浪,还有司徒衍,自从他到天京,说是为质,他却不曾亏待过他。
这两人竟然联手要了太子性命!
太子对他来说就是他的心头肉啊,这两人的所做所为就是在活生生挖他的肉,饮他的血,他如何饶过他们。
永乐帝目眦欲裂。
赵毓宸说道,“儿臣自太子中毒归来以后,偶然间发现了神女的异样,儿臣交好为的就是从她口中套出真正的解药。就在三天前,神女突然间乔庄上门拜访,说是她有了解药。儿臣向她询问解药藏在哪里,她却不愿意说,只说叫儿臣向父皇进言,助司徒衍离开天京。儿臣心中纳闷,派人日夜监视着她,却发现神女与司徒衍私交甚笃,可监视了几天,也依旧没有办法从她手中拿到解药。”
赵毓宸字里行间都是为太子着想的意思,永乐帝没有怪他,而是怪那孟莲凶狠残暴。不知是日头太大,还是永乐帝怒急攻心,他竟然有些头晕烟花,曹德庆扶着他往旁边一座亭子而去。
楚云暖想了想,亦步亦趋地跟上。
永乐帝才坐下,就吩咐侍卫去拿孟莲和司徒衍。
在亭子里坐了大约有小半个时辰吧,孟莲和司徒衍才被抓过来,一同过来的还有福寿公主。楚云暖大概知道为何会要这么久了,福寿公主刁蛮,一听说永乐帝要抓司徒衍的时候,当下就不愿意了,肯定是闹了好久,侍卫没有办法,只得把她一同带过来。
福寿公主显然还没有认清自己的处境,她到永乐帝面前的时候原本还想撒几句娇,可看着永乐帝的模样,就想到赵毓宸的死顿时不敢说话。
代御医正在给永乐帝诊治,只说是怒极攻心,吃两副药调理一下就好。代御医在永乐帝身边多年,自然是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他只当没看见福寿公主,看病之后就默默想退下,永乐帝却叫住了他,道,“跟他们说说,太子是怎样毒发的。”
代御医觉得非常奇怪,太子薨逝之时这所有的人都在场,怎么还要说一遍呢。他想是这样想,嘴上却一点儿也不含糊,一五一十的又说了一遍,“太子是服用了神女的解药,毒气攻心而死。”
孟莲战战兢兢,从头到位都不敢说话。
若华听到代御医的话,却反驳,“太子殿下的身体本来就不好,那药就算让他服下去,也不至于让他去的如此快,至少还能缓和个几天吧。坏就坏在,不知道是哪个庸医在太子身上随便扎了几针,这简直是对太子的情况雪上加霜!”
代御医年纪虽然大了,可从来不是墨守成规的人,他细想还真就是这么回事,如果不是一开始的那两个庸医在太子身上乱施针,被封住的毒血也不会那么快因为解药而爆发出来,流遍全身,导致回天乏术。
福寿公主呆住了,她原以为那事就算是过去了,没想到又被扯起来了,她赶忙跪下:“父皇,儿臣冤枉,儿臣不知道那两个大夫医术不精!”
永乐帝没有瞧她,而是看着赵毓泓,“老十,你说。”
赵毓泓上前,“父皇此事兹事体大,不若将那个大夫带上来一问便知。”
永乐帝颔首,曹德庆那边早就命了人下去将那两个庸医给带上来。那两人生的贼头鼠目的,一看就不是好人。两人都是市井小民,一见如此大的阵仗,吓个半死,战战兢兢的吐字都不清晰。
赵毓泓十分有眼色的上前,亲自提审这两人,“你们两人姓氏名谁,家住何方,为何进宫来招摇撞骗?”
这两人一见赵毓泓衣衫华贵,又见四周侍卫众多,腰间寒刀闪烁,身体早就发抖了。
“草民,草民……”
这两人说了半天,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赵毓泓心头不耐,当下就将其中一人拖出去,砍了一只手臂,亭子里跪着的那人几乎被吓死,生怕自己也被砍了,他赶忙道,“我们只是城西三十里一个村里的赤脚大夫,本来来是个药童,偶然学过一点点医术就离开东家,跑去当大夫了。好几次瞧死了人,偷偷摸摸的换一个地方住。直到后来我们本来是在村里好好地做着一点小本生意,后来是一个年轻公子找到了我们,说是叫我们装成神医入宫给太子瞧病,还还点名让我们记得去找那几个穴位,说只要扎了一定能救活。贵人,我们兄弟也是财迷心窍,看着那公子十十金也就答应了,可草民绝对没有要谋害太子的意思!贵人明鉴!”
话说到这里已经很清楚了,是有人借着东宫要大夫医治太子身体时,从中做了手脚,叫两个赤脚大夫来给太子诊治,趁机要太子的命,这心思十分缜密呀。
赵毓泓又道,“那你瞧瞧,这里有没有给你黄金的那位公子?”
那人的眼睛在亭中转了一圈,目光最后落到司徒衍身上,指着他:“就是他,就是他,他给我们的金子,让我们来做这件事情的!”
司徒衍蒙了,这绝对没有做过这种事情,他忙不迭的跪下,“陛下,请您明鉴,臣绝对没——”
永乐帝愤怒的一掌拍在桌子上,“住口,证据确凿你还想怎么狡辩!”
司徒衍觉得异常委屈,“陛下您是最圣明不过,那能因为这两个地痞流氓几句话,就给臣定了罪,臣不服。”
福寿公主见心上人受辱,立刻道,“是呀父皇,这两个人的话不足为信。”
楚云暖笑,“司徒世子口口声声的诬陷,恐怕是忘了,这两人一人是你举荐,一人是福寿公主举荐。这两人确实是在太子殿下身上随意施针,才导致太子英年早逝,这是众目睽睽之下发生的事情,不是你三言两语就可以狡辩的了的。”
司徒衍一想,还真是如此,瞬间他面如死灰,看着楚云暖的目光充满愤怒,楚云暖冲他得意一笑,嘴巴微动——是我。
刹那间,司徒衍几乎是咬碎一口牙,他真不明白楚云暖为何非得这样针对他。
楚云暖又道,“或许福寿公主跟此事无关,只是受了他人蒙蔽而已,陛下何不从轻发落。”
永乐帝十分不喜欢这个女儿,被白皇后教养的不知所谓。
福寿公主心里头惶惶的,只能徒劳地说道,“父皇——”
永乐帝没有看她,下令,“定边王世子司徒衍谋害太子,证据确凿,撸了世子之位处以凌迟之刑,另让定边王入京请罪!”
如此便是决定了司徒衍未来的命运。
司徒衍瘫坐在地上,心中一片茫然,回想起他刚出北堂的雄心大志,竟觉得恍然如梦。曾几何时,他因孟莲的谋划而功成名就,而如今,他却也因为孟莲的谋划而丢了性命……真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福寿公主吓了个半死。
永乐帝将目光放在她身上,“至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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