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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倒是喜事。礼物你都准备了?”张廷玉洗了手,把女儿抱到怀里道,“明日里我休息,陪你们出去走走可好?”
“好啊,这边的冬天暖和极了,多陪陪女儿出去玩玩最适合不过了。”陈许话音一落,张廷玉便轻笑出声。
“你这阴阳怪气的做什么?”陈许没好气道。
“你说呢?”眉头一挑,张廷玉瞪了一眼陈许道,“也不知道谁最近跟着了魔一样,浪费了多少陪我家宝的宝贵时间。”
想着最近自己确实有些过分,陈许只能自认理亏,心虚的讨好的笑笑,想把这件事情揭过不提。张廷玉见她如此,就知道她是心里认识到自己最近一段时间对家人的松懈,便也不再这个问题上再过多纠结。
“父亲,走,出去玩。”
借着女儿的话,夫妻两个都有了台阶下,只是陈许没料到,张廷玉心里还有个结需要她解。
“我累了,不要了。”陈许觉得自己的老腰都要断了,虽然这夫妻生活她也挺想的,可是这事可一不可二,她如今困的只想睡觉。
张廷玉翻身把陈许压在身下,轻声附在她耳边道:“你就没什么要跟我坦白的?”
“坦白?”陈许不明所以,“你有什么想问的就问,我们两个就别说个话还玩你猜我猜的游戏了,没意思。”
张廷玉轻笑出声,自己媳妇就是这般不喜欢弯弯道道,不过他觉得也好,夫妻两个有了秘密,就有了隔阂,他既然心里有疑惑,还是和她坦白的说明白比较好。
“康霭是谁?”
这下换陈许笑了,她推开张廷玉,自己翻身面朝他,用胳膊支撑着自己的头,似笑非笑道:“吃醋了?”
既然已经被说破,张廷玉干脆就承认了:“是,我吃醋了。”
长明灯又不是只有死人才能点,很多人家也会给自己在乎的人点一盏祈福。康霭是军校的人,这一点张廷玉知道,他也同样知道,这人是康熙身边的禁卫军,可是,他不明白,这人跟自己媳妇什么时候牵扯上了?
“你啊。”伸手捏了捏张廷玉的鼻子,陈许表情凝重,想到赛音察浑,她情绪就难免有些低落,“他是皇阿玛的儿子。”
“皇子阿哥?”张廷玉脑袋告诉运转,把宫里的阿哥用脑子筛查了一遍,最后很快就锁定了怀疑对象,“是三妹妹的哥哥吧?”
“嗯。”陈许点了点头,“当年的事情,皇阿玛下了封口令。我和三妹妹还有赛音察浑一起被反清复明那些人抓了去……”
这些事情已经太久远了,陈许说起来,就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她说着轻松,可张廷玉却听着着实心疼,原来媳妇那般早熟,竟是因为小时候糟过这么多罪。
“你说,他这一生是不是很悲惨?”陈许低声问道。
“那兴许是他心里所求,没什么悲惨不悲惨一说。”张廷玉叹了一口气道,“他身上有明清两代的皇室血脉,心里有他的骄傲和执着,如今这般,葬入皇陵,受子孙香火也未尝不是他所求。”
张廷玉比陈许更能够理解赛音察浑的想法,他心里的骄傲已经不允许他做一个隐姓埋名的普通人。人一旦没有什么,就会特别执拗的想要什么。赛音察浑的选择,他并不意外。
“你不用内疚,他的人生你无权干涉。”夫妻多年,张廷玉又怎么会不了解陈许,伸手把她抱到怀里道,“你这些年给他的帮助,已经尽了当姐姐的义务,你做的很好,问心无愧。”
陈许心里虽然清楚的知道这赛音察浑的结局不是自己的责任,可是偶尔还是会心里自责,每次她都会想,是不是自己多说几句,赛音察浑说不定就听进去了?
每次有这样的想法,她就内疚的不行。
如今,连张廷玉也这般开解她,她这心里才有了一些对自己理智的认同。她是没有错的!
“我这些天晚上经常睡不着,白天也只能尽量让自己忙一些,不去想这些事情。小时候,我、三妹、胤禔还有他关系最好,当年事发之后,我害怕的不行,生怕淑慎也受牵连,后来马佳庶妃死了,我反而松了一口气,我想,皇阿玛或许会气消了,不再追究了。”
陈许顿了顿,又道:
“最后证明,我猜对了,皇阿玛对淑慎下不了这个手。而赛音察浑,他也放了他一码。”
“睡吧,这些事情过去了,你也不要陷在里面。”张廷玉道,“有的事情旁观者是永远参与不了的。”
“谢谢你,衡臣。”
“我们两个还说这个做什么。”在陈许额头轻吻,张廷玉给她掖了掖被角,翻身抱着陈许入睡。
身后的气息扑面而来,陈许嘴角翘了翘,也闭上眼睛在张廷玉怀里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