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朝阳正宫皇后的牌子,给不给不是我说算的,后来她虽然闹了,却也停下了要求,我知道她的意思,她明白我的难处,就没有再提,所以,一直到她离去,住的那个宫里,连一块牌子都没有……”
“……”听着楚君的话,普兰馨皱着鼻子坐着,责怪的看着主位上低着头的楚飏,眼底隐忍着泪花。
“后来,她还是走了,这些年,我一直在怪自己,我觉得,她的走,我有大部分的责任,而且,我明知害死她的人是谁,可是我还是得护着,得养着,一直到害死她的那个人去世”
“你真过分”普兰馨责备的开口,瞪着楚飏“你是楚君我还是要这样说,你真过分,你太过分了”
“我当然知道”楚飏抬起头,笑的苦涩“我现在做了更过分的事儿,我为了稳住前朝的臣心,我要立她最不喜欢的女子,而且是当初拉她下皇后大位的女子为后,你说,她会不会怪我”
“会”毫不犹豫的反驳,普兰馨盯着一直笑着的楚飏“一定会的,她一定非常的怪你”
“那你也会怪你的大王吗?”楚飏反问,有点期待普兰馨的回答,仿佛普兰馨说的就是陆珈的回答“若有一日,你变成了这样,你的大王娶了害过你的女子,你也会怪你的大王吗?”
“我……”话到嘴边,普兰馨停住了,只是看着楚飏。
“会吗?”依旧笑着,楚飏一动不动的盯着普兰馨的眼睛“就如我假设,如果你先走一步,你大王为了朝野不得已娶了你不喜欢的人,你会怪你大王薄情吗?”
“我……”再次停顿,普兰馨看着楚飏的笑意愣住了。
会吗?!
如果是她,她会吗?会怪大王吗?!
不会吧,因为她也知道,北界王是不得已的,是不得已的,她就不怪。
“你是不得已的吗?”普兰馨问出了口。
“是”楚飏坚定的开口,盯着普兰馨的眼睛“非常的不得已”
“你很爱你的皇后吗?”普兰馨再次开口,同样盯着楚飏的眼睛“像大王爱我一样,一样的感情吗?”
“比你大王的深,比天下所有人的都深”楚飏接着开口,肯定的,坚定,重重的开口“很爱很爱她”
“那好吧”看着楚飏的眼睛,普兰馨低头,无声的摇头“不怪,我不怪”
“……”盯着普兰馨的动作,楚飏无声的笑了,只是眼底多了一层泪雾,看着眼前的女子,有一霎那,他觉得,她近的就像在眼前一样,跟他说话,跟他斗嘴吵闹。
眼前的女子说不会,他信,因为,他同样也相信,她也不会怪他,相反,她也许会很高兴,因为她爱他。
这个他十分的确定,她爱他,非常非常的爱。
外面的风雪又起,楚飏看着外面的风雪,唇角扬起。
又下雪了,又要过年了,这一年过去,就是第六年……
她走了六年了。
背着手走向门口,看着外面洋洋洒洒的大雪,楚飏的脸色再也没有半分的笑意。
以前没有消息的时候,没日没夜的盼着消息,想着,总有相见的一天。后来,终于来了消息,大病一场以后,不知怎么的,突然有了一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或许,再过十年,再过十年,再过二十年,再过十年,他的时间够了的时候,就是他们见面的时候了,只是不知道阳关道上,她还能不能认出他这个白发苍苍的老头,但是,可以确定的是,他肯定一眼,就能把她认出来,然后拉她入怀,跟她在地下做一世夫妻。
在地下就好,因为他不知道,再来一世的话,他还要多久才能找到她,找不到她怎么办,喝了孟婆汤忘了怎么办?!
所以,在地下就好,在地下就好,因为有她的地方,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你问他为什么现在不能去陪她。
迎着风雪走进雪里,楚飏在雪地里踩着深深地脚印往大门口走。
他不能走,他的国家还没有人来继承,这也是他当初为什么同意萧氏的另一个女子进宫的原因。
他已经受够了等待,他已经不能再夜夜难眠,所以,他想要一个继承人,这样,他百年后,或者不到百年后,就能把北楚交出后,然后走出去,去找她,然后游历山水,住宿山中,做一对寻常夫妻。
直到,他真的找到了她,在一个孤零零的小河边,一个小小的坟冢,那一刻,他的心痛的像是被千万把小刀割。
他心爱的女人,就孤零零的在一条小河边,一个小小的坟冢,孤零零的待了五年。
五年,怎样的天文数字,多少个日日夜夜,她该是多么的孤独,她走的时候,该是多么的害怕。
可是,现在不怕了,因为那一天他把她接回来,在他心底的位置,他给她腾了出来,让她永永远远的住进去,这一生,谁也不能取代。
看着走进风雪中的男子,普兰馨站在门口,看着雪地里孤独的背影,瞬间泪水蓄满了眼眶。
这个背影太孤独,让她不忍心看,她回去一定要告诉大王,就算有一天自己先离去,大王也不要这么难过,她不要大王这般难过。
风雪越来越大,盖住了眼前的一切,眼前只剩下白茫茫的一片。
普兰馨往前走了一步,看着已经消失在风雪中的楚君的背影,这一刻,她相信,她亲眼看到了楚君发自心底的爱,深深地爱……
西秦北界的正殿里,下面群臣议事,陆珈单手扶着头睡着了,又因为史大夫气急败坏的一声高叫,陆珈猛地从昏昏欲睡中醒来,胳膊失衡,碰到了桌边的茶具,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史大夫吓得慌忙躬身,老刘正跑过来收拾,陆珈接过一旁小太监递过来的手绢擦拭着衣衫。
大殿里一片安静,众人慌忙的躬身,陆珈无声的摆手,示意他们继续说,而后,打起精神,握着笔记载着,不自觉的也是眼皮发紧。
今天讨论的项目是大漠公园的建设,是在沿河绿洲地带,还是在大漠深处地带。
毫无意外,分成了两个阵营,大概的意思也非常的明显,支持绿洲的是觉得可以充分利用水源,顺便可以扩展绿花带,有利于种植植物。
支持大漠深处的,是觉得,依然草根土都可以移植,所以那就算不上事儿,而且大漠深处的公园,这样的主题公园,会更吸引旅客。
本来两边的人,两个议题说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开始争吵了,大概的意思就是一方觉得另一方不懂得因时治地,另一方觉得这一方只会乐得其成,不会征服困难、
后来越吵越厉害,越吵越厉害,开始的时候,仲大夫身为首臣大夫也跟着劝,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也加入了争论,一时间,北界的朝堂变成了一片争吵声,两方据理力争,都不想让。
其实也没有有营养的建议,都是不痛不痒的,以至于陆珈听着听着睡着了……
“你们说公主……”
人群的纷乱中说到公主,陆珈瞬间坐起身,跟着开口“公主,公主在哪里,公主回来了吗?”
“大王”大殿里静了下来,众臣面面相觑后,仲大夫躬身小心翼翼的开口“微臣们说的是,公诸于世,公诸,不是公主……”
“哦”有点失望的开口,陆珈在静悄悄的殿中,看着外面黄昏下的飘雪,喃喃的开口“也,不知道公主怎么样了?!是不是不听话,又惹麻烦了……”
“大王……”看着陆珈深沉的脸色,众臣躬身“大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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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没找到”黄昏的飘雪中,南界王急的满头是汗,对着门口的通报者怒吼“你说什么没找到,一个大活人怎么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