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生就站在旁边,吓得立即蹲进了木桶里,“你进来怎么不敲一下门啊?”
羽生用手指比了个嘘,然后迅速转目四望,这房间里的木柜都比较小,就连床底下都堆满了杂物,根本藏不下辰夜这么大一个人。他急得额上冒汗,忽听陈立在门外敲了敲道:“你在吗羽生?”
听到那低沉雄浑的男音,辰夜惊恐地瞪向了房门口。这时羽生急中生智,当即脱下上衣跨进了木桶内,其内的水登时溅了一圈出来。
“你要干什么……”辰夜急忙推搡羽生,羽生却按着他的后脑勺道:“你快吸一口气!”
辰夜一口气还没吸完,就被羽生按进了水中,与此同时陈立推开房门进来了。他感觉屏风这处有动静,便好奇地朝这边走了过来,只见羽生正坐在木桶里,奇怪的是衣物竟被他随手扔在地上,而且水也溅得满地都是。
“你在洗澡?”陈立奇怪道。
羽生不自在地笑了一下,“我刚泡进来,您怎么突然回来了?”
陈立看澡桶里浮着些药草,关切道:“你受伤了吗?”
“一点小伤而已,要不您先去外边厅堂等一下,我把衣服穿好了再去找您。”
虽然感觉羽生有些古怪,但陈立还是点头出去了。听到房门阖上的声音,辰夜这才从水中冒出头来,张嘴深深吸了一口气,羽生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辰夜将头发捋到脑后,抹了一下脸上的积水。他这才意识到羽生正跨坐在自己身上,只要羽生用臀部稍微试一下,就能感受到他的胯间之物。而且这样一个狭窄的木桶,要挤下两个成年男子太不容易了,他们的身体几乎贴在了一起,都能感受到对方的体温。
“你还不快点起来。”辰夜扭过脸避开了目光,却给羽生留了一个极好看的侧轮廓。
羽生怔怔看着辰夜,他还是第一次和他这样亲密接触,心口顿时扑扑跳了起来。他魔怔似的伸手勾住辰夜的脖子,猝不及防地凑过去吻住了他,舌尖撬开唇瓣闯了进去。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咯吱一声开了,陈立兴致勃勃地走进来道:“本座刚想起来……”话说到一般顿时僵住,因为他看到那澡桶里正坐着两个人,而那两个人也正盯着他看。
羽生先是一愣,然后一把捂住了辰夜的脸,不料陈立还是看出了端倪,走到辰夜跟前怔怔喊了一声“天宠?”
辰夜心猜对方把自己认错了,但他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只得尴尬地把脸埋在了羽生肩上。羽生忙替他解释道:“他不是那个女人,只是长得像罢了,而且他是个男的。”
陈立的眼神越发奇怪了,狐疑道:“那你怎么跟一个男人这样……你们在做什么?”
羽生被问得脸都红了,他们两个大男人赤身坐在澡桶里,正在接吻的时候又被撞见,此刻就算是浑身长嘴都说不清楚啊……
“上次你在营帐里藏的那位美人,不会就是他吧?”陈立这话刚说出口,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尴尬之事,又摆手道:“罢了,你们先把衣服穿好,本座去厅堂里等你们。”
于是两人便出来把衣服穿好了,出门前辰夜拉着羽生担忧道:“他不会认出我来了吧?”
羽生沉色摇了摇头,他自己也不确定。两人怀着忐忑的心情来到了厅堂里,陈立正端坐在堂上喝茶,举手投足间不怒自威。见辰夜过来他便眯着眼睛看,眼底闪烁着洞穿一切的精光。
“你叫什么名字?”
辰夜低头不作声,而羽生则在犹豫,要不要给他胡乱编个名字。但这时陈立又开口问:“你是天宠的弟弟吧,你不是早就该死了吗?”
二人不禁对望一眼,心里都在暗叫糟糕。
这时陈立又转向羽生道:“你把他藏着是怕本座发现吗?”
羽生立即半跪下来叩首道:“属下不敢,只是那个女人犯的错,不该由她弟弟来承担。”
“这不像你的作风。”陈立说着摸到桌上的宝剑,哧地一声拔出剑指着辰夜。
只见陈立那双深邃的眼眸里,忽然泛起了刻骨铭心的恨意,辰夜微微发颤道:“我姐到底犯了什么错,既然要杀我,总得让我死个明白吧。”
陈立红着眼眶怒叱道:“你应该问她犯了什么罪!这些年来本座视她为心腹,她却盗我宝物害死我爱妻,此恨不共戴天!不只是你,就连你们全巫族都得一起陪葬!”说着那一剑就砍了过来。
辰夜的心瞬间跳到了嗓子眼,不料羽生竟徒手捉住了剑刃,霎时手心里血流如注。他疼得拧住眉头,咬牙道:“主上……求您放了他。”
“怎么,连你也想背叛本座吗?”陈立凌厉地扫了羽生一眼,说着手里的剑还在使力,而羽生掌心的血更是滴了满地。
辰夜看得触目惊心,再这样下去羽生的手只怕要废了!
“此人本座非杀不可!”
“恕我不忠,要杀他您得先杀了我。”羽生目光坚定毫不退让,他感觉剑刃已经削到了手骨头,痛得整个手臂都颤抖了起来。
辰夜颤颤看着羽生的眼睛,那双银瞳里满是对自己的执着和守护,那一刻,他心底好像有什么坚硬被击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