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斯瓦迪亚和哈劳斯国王毫无仇恨,甚至还在斯瓦迪亚有几个朋友,此番出征,不过是尽对汗国的义务。
我在靠近德赫瑞姆的亚力卜找到元帅,元帅正在抢劫村庄,我看到士兵们让男人跪在地上,从后面斩首;有的士兵抱住有姿色的女子,蜂拥进屋里;有的士兵在放火烧屋子,有的士兵在寻找着值钱的东西;士兵们把孩子们集中到一辆车前,把比车轮高的杀掉。
我的耳里充斥着尖叫声、乞求声、咒骂声、被凌辱女子的喊叫声、鸡犬乱叫声、火焰燃烧声、士兵们残暴的笑声和欢呼声。我被眼前耳中的一切震住了,只有雷萨里特在我身边不停地摇头。
我对元帅说:“把那些孩子放了吧,他们还小。”
“不,他们即将成为战士,不能留着他们。”那颜阿速干以不容置疑的口气说,“小伙子,你还需要历练。你如果不愿意目睹这一切,那我就给你一个任务。你去侦察一下德赫瑞姆、爱米林和雷恩迪堡。”
“遵命,我的元帅。”
我对刚才的场景久久不能释怀,我知道,有时候不抢劫村庄士兵就有可能失去给养。之后我也遇过类似问题,在内心的挣扎之后,我常常选择让士兵吃饱。卡拉迪亚的人们借着我的名字,给我的军队起了个绰号,叫“狼军”。但我的士兵都很喜欢这个绰号,还编了一首军歌,歌词是这样的:
我们是一群卡拉迪亚的狼,漂泊在黄沙漫天的战场。
我们是一群征战四方的狼,我们到那里那里就是我们的家乡。
我们不喜欢挨饿,也不喜欢流浪。
要不饿死,要不就把敌人吃掉。
无论你装备了重弩还是长枪,
只要与我们作对,
你就是我们嘴下的羊。
据说,这首歌是乌力吉编的。
我完成了那颜阿速干布置的任务之后,却得知哈劳斯国王誓师要与那颜阿速干决战,元帅命令了我即刻回军,参加会战。
当我在艾勒代葛附近远远望见那颜阿速干正在指挥士兵前进,想要与斯瓦迪亚王国的集团军正面对决,我大喊道:“这太愚蠢了!怎么能这么打仗呢?”但我和元帅相隔数里,他不可能听到。
于是我点了点人马,加我在内总共35人。我定了定神,下令加入战局我在山坡上看得清楚,原来那颜阿速干让那颜阿骨尔正面佯攻,却命令自己的儿子那颜提力达带兵从右侧迂回包抄。
但是当那颜提力达刚刚迂回一半,一位骑士率领一队斯瓦迪亚重骑兵冲击提力达的骑兵队,第一轮冲击后,斯瓦迪亚的弩手和神射手们就将弩矢倾泻在库吉特军的人群中。我在山上看到很可怕的一幕:那位骑士命令射手们站成三排,最前一排射击,中间一排瞄准,最后一排上弩弦,第一排射击结束,退到最后上弩弦,由正在瞄准的那一排射击,依次轮流,这样斯瓦迪亚军拥有了持续的火力,在射手们的前面,是严阵以待,准备列队攻击的斯瓦迪亚步兵和斯瓦迪亚军士。
我后来得知,这位骑士是斯瓦迪亚王国战功赫赫的名将克雷斯波伯爵,斯瓦迪亚人称之为“战神”。
此时,斯瓦迪亚军队统帅下令与那颜阿骨尔的军队正面作战,由小旅鼠子爵这些斯瓦迪亚小领主们率领的军队蜂拥而上,斯瓦迪亚元帅特瑞典伯爵率领的骑士团及重骑兵部队殿后。最前面是刚刚武装起来的斯瓦迪亚新兵和民兵,后面则是训练有素的士兵。特瑞典伯爵的想法一定是用密集的新兵拖慢库吉特骑兵的速度,然后让精兵上。我一直以为这是特瑞典自己想出来的战术,后来才知道这是哈劳斯国王的部署。
那颜阿速干此时下令让最后一个在战场上还没安排人物的领主那颜顿都石去救援自己的儿子提力达,我万分的失望。
我只见到克雷斯波伯爵的军队射出如蝗飞矢,库吉特的勇士们纷纷倒地,鲜血漂橹;正面战场上,斯瓦迪亚新兵已经被库吉特骑兵踏在马蹄下,而此时的前排的骑兵们不是被长矛刺下马,就是被格斗锄击穿了头盔和皮甲。我远远看见有一员大将已经下马,抡动大刀,虎虎生风,他周围五步变成了无人区,估计是那颜阿骨尔。
我带着我的人向着战场靠近。我知道我如果向他们一样冲过去,会有两种下场:第一,淹没在弩矢里;第二,淹没在斯瓦迪亚骑士盔甲和佩剑的寒光里。
这是,我看到东方远处的坡顶的大树下有几个骑士,正在观战。
我忙喊道:“停下!看东边那个山坡!”
乌力吉视力最好,看了几秒,说道:“山上有几个骑士,其中一个怀里还抱着个孩子。”
怀里抱着个孩子?我一头雾水。
雷萨里特听得此言,忙喊道:“快,快!冲过去干掉那个抱孩子的骑士,他一定是哈劳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