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此时,她看到了楚皇一家被救出,还看到了楚衍陷入疯狂……她心中一动,对女儿说了一番叮嘱后,将女儿交到了楚如夫人的手上,自己悄无声息地来到了楚衍身后……
“皇上!妾已经叮嘱过凌儿了……她的父亲是乱臣贼子,死有余辜!妾还告诉她,妾要去与谋反逆贼同归于尽,若妾不能回来了,那便是为叛贼所杀,她从此不能认弑母仇人叛君罪人为父,她已经答应了……”王氏倒在地上,感受着生命的流逝,眼睛仍死死盯着楚皇,“妾告诉凌儿,皇上才是大楚正统,让她日后一定要忠于大楚,她也已经答应了……皇上,求您饶凌儿一命,妾才能走得安心!”
“你这个、你这个贱.人!”楚衍突然支起身体,猛地扑过来掐住王氏的脖子。
赶过来的孟景闲眼疾手快地一脚将楚衍踢了出去!
这一脚没有留力,楚衍本就身负重伤,被这么一踢,立刻滚了几滚,吐出一口鲜血,再不动弹了。孟景闲疑他有诈,走过去检查了呼吸脉搏——
“皇上,诚亲王死了。”
王氏似哭似笑,艰难地爬了几步,似乎想爬到楚皇脚下来,楚皇于心不忍,向前走了几步,蹲下.身与她对视:“王氏……”
“皇上!”王氏嘴角流下鲜血,她却浑然不顾,只指着楚衍道,“皇上,楚衍被我杀了、被我杀死了!求您……咳咳……看在妾方才护、护驾有功的份上,饶过凌儿不死……”
难以抗拒将死之人的请求,况且楚皇本就心慈手软,他眼眶微红地点头:“罪不及幼儿——朕答应你。”
王氏露出一个微笑,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便安心地去了。
这次的秋围还没到猎场便已结束——诚亲王一门谋逆,诚亲王楚衍与云麾大将军楚长骄当场死亡,特革去两人“诚亲王”与“云麾大将军”封号,云麾大将军旗下队伍重新整顿,该处死处死,该流放流放,该放归放归,剩下的则并入神策大将军楚千翘之手。所幸这次秋围张峰来得及时,倒没有特别重大的人员伤亡。至于楚衍府中之人和其余参与此事人等,都依法处置,包括牢狱之中的楚长英与楚长鸿,也受此牵连,一并处死。只特赦了早已脱离诚亲王府的楚长宸和少不更事的楚长凌,楚长凌也被送入了恭亲王府。
这手段雷厉风行得不似楚皇一贯的风格,不过经过此事他也知道必须以此杀鸡儆猴,若不是孟景闲的谋划和张峰的兵力,身首异处的便是他们一家。而此后还有多少人惦记着他身下的位子,也得掂量掂量。
至于孟景闲——因云国小刀一事年事已久,大理寺迟迟查不明真相,既无法证明他的说辞为真,也无法证明他的说辞为假,本就是一个无头悬案。而他这次在秋围途中以死护驾,无疑以行动洗刷了“卖国”嫌疑,连逃狱都成了形势所逼,所以楚皇特赦了他,官复原职。
“恭喜你,孟大人。”楚千翘拿着特意去太医院抓的药,来到孟府。
孟景闲受伤的手臂被包得严严实实,以致于连衣袖都套不进去,只能裸.露在外。听了她的称呼,只是委屈一笑:“我还以为公主会对我好点,至少……不是这么冷冰冰的称呼。”
楚千翘一边暗骂他得寸进尺,一边看了一眼他的伤口便败下阵来,低头将药包递过去:“孟景闲……这是给你的药,记得按时敷。”
孟景闲打蛇随棍上,笑眯眯接过药包,大言不惭道:“公主果真关心我。”
楚千翘耳根一热,她想起青苏跟她说,孟景闲这伤是他看到自己的马车差点坠崖而分神被楚长骄所伤的,他那时还失声喊了一句“翘儿”,那时太混乱了,旁人无暇顾及,只有青苏和慕鹊被孟景闲安排好的人所救,一直躲在安静的土凹处,才得以注意到孟景闲罕见的失态。
她抿抿唇,想起在轿子快要坠入悬崖时,她心里还想告诉孟景闲的话,如今劫后重生,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了,到底只是想想罢了,她还是脸皮子太薄,比不上孟景闲。
心里想关心关心他,嘴上却还是固执地同他斗嘴:“谁关心你了?只是体恤你此次的功劳罢了——若没什么事,我便先走了。”
却在她转身的时候,孟景闲扬声道:“事到如今,你还不懂我的心意吗?翘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