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孟景闲仿佛早就料到,脸色丝毫不变,弯腰接过圣旨。
楚皇长叹一声:“翘儿太过天真仁善,这是她的优点,却也是她的软肋。她执着地两边都想救,有时候反而适得其反。”
孟景闲道:“但是公主的这份心,这份勇气,却是很多人没有的。”
楚皇看了他一眼,欣慰地笑:“朕喜欢你总是回护她的样子。你要一直护着朕的翘儿。”
孟景闲一惊,随即嘴角上扬,回道:“是,臣会永远护着公主。”爱着公主。
楚皇满意地点头:“翘儿的善心,朕是很喜欢的,但是这份善心并不是任何时候都能奏效。站在高位,不得不考虑所有的时候,她便缺了一份理智和果决。这是她目前的不足之处。朕之所以让你陪着她去狄州,就是想让你看着她,陪她看清楚世间的无奈,让她能在这次的事情中成长起来。”
“是。”
“当然,狄州的州城和晋县都能相安无事才是更好。”楚皇沉沉道,“若非迫不得已,不要拿出这道圣旨。一定要尽力将伤亡降至最低。”
孟景闲点头:“是,臣遵旨。”
“你下去吧。”楚皇走回书案前,想起什么,连忙唤住抬步欲走的孟景闲,“翘儿就交给你了,无论如何,护她周全。”
“是。”
出了两仪殿,孟景闲将人马吩咐下去,自己则先回了一趟孟府。
房间里素日燃着的火炉火势已经不算旺了,但是好在烧布卷之类的东西还是绰绰有余。
孟景闲便在梁齐目瞪口呆之下,将那份圣旨投入了炉火中。
梁齐大吃一惊,险些叫出声来,赶紧将嘴巴捂住,还好门窗都紧闭着,也只有自己一人跟着他进来收拾东西。
“公公公公公子……你这是做什么!这可是皇上的圣旨啊!”
“用不上的东西,自然烧了为好。”孟景闲淡声道。
梁齐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孟景闲与楚皇议事时,他是没资格进去的,因此只知道自家公子从楚皇那里领了一份圣旨回来,至于圣旨的内容,他是一无所知。但是他知道,若是叫人知道公子私自烧了圣旨,那可是掉脑袋的大罪!
“公子……”虽然知道孟景闲做什么都有自己的道理,可是看着明黄色的圣旨在火中渐渐化成灰烬,梁齐仍旧有些迟疑。
孟景闲淡淡道:“别担心,这份圣旨最后是用不着的。翘儿若做了皇上想要的决断,那我这份圣旨本就不用拿出来。翘儿若做了另一个决断,那么……我便陪她。”
梁齐还是听不懂他在胡言乱语些什么,不过听到“翘儿”二字,便知道又是因公主而起,这下什么都无须懂了,反正公子只要遇到公主的事儿,整个人就古里古怪的。总之就是一心为了公主,连自己都可以不顾。
梁齐叹息一声,赶紧帮助准备东西了,公子等会儿又要陪公主去狄州的堤坝了,还不许他跟去。只愿赶紧雨过天晴,洪水消散才好。
一个时辰后,孟景闲与楚千翘踏上了去狄州的路。
楚千翘这次也没带青苏等侍女,一来洪灾这件事,到底会如何也就看这两天了,她不会离开安城太久,不需要青苏照顾她,二来此事确实危险,她也不想带累青苏。
从安城至狄州的州城很近,不过一日不到的车程。
傍晚时分,他们便到了狄州。
还来不及吃饭休息,楚千翘便要去堤坝上看看。
当地的官员早已得了消息,知道是太女亲自来了,一个个宛若迎来了主心骨,恭恭敬敬地接了她,见她不愿休息,便带着她风风火火地往堤坝上赶。一边走,一边向楚千翘详述洪灾的情况,明里暗里说的一个意思:州城危矣,堤坝危矣,为今之计只有开河道,将洪水引去晋县,才能将损失降到最低。
楚千翘全程没有答话,虽然每一个字都听进了心里,也只当听不见似的。
她在狄州知府陈江的带领下来到一处堤坝,她举步欲走上去。
陈江提醒她:“公主小心点,这堤坝那边儿便是汪洋洪水,危险!”
“嗯。”楚千翘才应了一声,身边便有人搀住她的手。
孟景闲护着她走上一处较为安全的堤坝,站在大堤上放眼望去,一望无际的洪水,狄州确实危矣!
河道早已经涨满了水,水面离大堤只有一尺之遥,一片汪洋的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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