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已经连着端来了好几天,张德才原封没动过。
眯了眯眼,张德才想着今天下了工,应该去找程记纸坊的掌柜的谈一谈了,对方可是请他喝了两回小酒,七闲斋的下酒菜滋味不错。
一想到猪头肉的味道,张德才突然对眼前的白菜梆子没了兴趣,扔下筷子,躺到了一边的炕上眯一会儿。
“还怕他听到吗?关张就关张,这铺子开的还不如我们一家子种地去,起码混个肚子饱,一家子老小都搭在纸坊里,吃都吃不饱,这么小的孩子都要想着出去找食填肚子饱,你个当爹的过意的去啊。”李氏根本不压着声音,实在是不想再受这个气了。
人家开纸坊,他们家也开纸坊,可是怎么他们家就这么难啊!
金大山急忙拉住李氏道:“孩子娘,你别急啊,就是不用,也不能现在就说啊,起码这个腊月里还有二十缸纸浆子还没有捞纸呢,起码我先拖着把这纸浆捞完了,我们再做打算,好不好?”
金大山是实在人,可是不傻,也知道虚以委蛇。
李氏也知道不能做什么,自己还不是嘴上的官司,就算是说破了天,张德才还是拿捏着他们家。
这日子真没办法过了。
金大山看着六个孩子惊吓的盯着他们夫妻两个,安抚的露出来一个笑容,当然这笑容其实很难看,最多就是嘴角扯动了一下。
“快吃吧,没事,这些都是我们大人的事情,你们吃你们的。”
可惜几个孩子都没有动,还是李氏一瞪眼,喝道:“还不快吃,不想吃都给我滚蛋。”
立刻六个孩子开动筷子,飞快的开始吃饭。
金大山叹一口气。
都是作坊闹的,李氏本来可是一个善解人意的良善女人,被逼着都要成了一个母老虎了。
六月呆呆的看着李氏和金大山,机械的咬一口饼子,喝一口玉米面糊糊,突然六月放下碗,抬起头,乌溜溜的黑眼睛盯着金大山,认真的问:“爹,我想进纸坊。”
这话像是炸雷在饭桌上炸开,惊地大家都是一愣。
初一十三和十八不由得着急的劝导:“六月,你不能进纸坊!”
“爹,我梦到了纸神爷爷要传艺给我,说我必须先进纸坊学习才能传艺给我。”六月认真的对着金大山说道。
她知道自己这话的分量,也知道自己成败在此一举,进不了纸坊,就没法子把自己的手艺展示出来。
这里的一切和自己那个时代国家都不同,女人是不允许进纸坊的,过不了这一关,这制纸的手艺就没有名正言顺的借口。
金大山和李氏一听这话都是呆愣了一下,随即,李氏猛地窜起来,奔到了门口,东张西望了一下,才一把关上大门。
金大山也是一脸的紧张的看着六月。
所有人都被李氏和金大山的鬼鬼祟祟弄懵了。
六月溜圆的眼睛看着李氏和金大山等待最终的决定。
可是这有口难言的复杂的看着自己的目光,这是闹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