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
其实宛涵没有错,她明白。可她就是无法控制心中那头小野兽。
傅云泽知道这件事,已经是黎家着火第三天。
相国府里的尸体已经被收拾干净,黎治臻在京城外买了一片荒地,黎家世仆的,全部起坟埋了。本地聘来做粗役的仆人尸体全部归还给家人,一家给了十两银子。还有一些家在外地的,人贩子手里买来的,黎家也都出钱给埋了。
府里的东西也被搬的一干二净,黎家已经举家迁入新相国府。
济和先生请了昔日旧友,在府里念了两天两夜经法,将府里的亡灵全部超度。黎府门上也郑重贴下封条。
傅云泽拖着虚浮的脚步朝新相国府走去,当日回去后傅琛琨几乎将他打个半死,方相君扑在傅云泽身上,傅琛琨却打红了眼,让方相君让开,方相君不肯。傅琛琨不打女人,索性将母子二人全部关进柴房。怒斥:“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
一转身,自己也倒下了。本就大惊大怒下晕倒过一次,气血翻涌,如今又倒下一回。
济和先生去看他的时候,意外发现傅琛琨很高兴,连晕倒的脸上,嘴角翘的都是笑意。傅琛琨醒来时,偷偷对济和先生说:“...别提我心里多高兴了。这崽子,像我!”胸膛拍的阵阵响,满是骄傲与得意。
济和先生慈眉善目,笑意挂在唇边,“您这高兴也太吓人了,一出手就是半条人命,云泽可是你亲儿子。”半开玩笑道:“别哪天高兴过头,连儿子也一命归西了。”
傅琛琨并不介意,拍着床沿唉声叹气:“我再高兴,也要替这小子担心啊。”他望着空洞洞的床顶:“谢向煜的心眼就针尖大一点,眦睚必报。不让这小子吃顿教训,他以后带兵打仗也这么鲁莽冲动吗。”语气里还是得意。
这臭小子,至今傅琛琨一想起来傅云泽请命、抽刀、砍人时的刚毅和果断,他就想拍案叫好!
这崽子太对他的胃口他,他不准,居然他娘的直接去跪皇上。得了圣命之后连犹疑都不犹疑。
这份胆量,这份机灵劲。
济和先生道看的明白,顺着他说了会话。顿了顿,才道:“黎相家出事了。”
傅琛琨惊的光脚直接从床上跳下来,站在地上,“发生什么事了,人没事吧。黎治臻现在怎么样,他的妻儿们还好吗?”
一句逼一句,济和先生都不知道从何答起,苦笑连连,先捡了最紧要的说:“人倒都没事,只家里的下人们和一个姨娘都给死了。家里先是冲进来一批黑衣人,保守估计有十五人。家里的人都杀干净了,找不见一个主子。索性将桂子连洲一把火给烧了。”
一股寒意从心里升起,铁汉柔情滚下热泪。傅琛琨恨声道:“是谁这么歹毒!”
济和先生没有说话。
傅琛琨光脚拉开门,吩咐下人道:“放夫人和少爷出来。再请个大夫瞧瞧,没什么大碍的话。让那兔崽子跑一趟黎家。”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