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仪乐不可支,点着她鼻子道:“叫你诱拐我。”
贺玉放故意沉脸,提声道:“那咱们好好说道说道。到底谁求着我要了她的。”
“不许说!”林婉仪捂着他嘴,瞪他,不满道:“这些话你也拿出来浑说。”
林婉仪晃着小脚,看着贺玉放为他涂妆点脂的忙碌,心中十分满足,道:“其实我也不急的。为嫁人而退学,怪不好意思的。白鹭书院好说,给师父那里可如何说才好。”
“哦,照你这么说,黎宛沐还不嫁人了。”
“她嫁人是她的事,反正我不要赶在她前面。太丢人了,起码我要比她强才行。”
贺玉放低低的笑了,男人的笑声很快传遍屋内。
后山处,李清旭畅游在白云间,抚着天下最美妙的琴声。黎宛沐站在他身后,有些心不在焉的。
“黎宛沐!”李清旭压抑着怒气:“出什么神呢?”
“啊。我...师父。”黎宛涵低低唤道,小声央求,“今天我妹妹大考。我实在无心学琴,还请您放了我去看着小妹吧。当初我来考试的时候,小妹可守了我好几场呢。”
她刚一进门,便被师父拎在人烟稀少的后山。别说考生了,连个人影都看不见。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你若这么困心俗世,我看干脆着琴你也不要学了!”李清旭言疾厉色。今日皇上来书院观礼,到处都是他的人,放眼这白鹭书院,放眼整个京城,又那个女儿家及的上他膝下的这两个徒弟。
小姑娘不懂事,他可不能放任她被有心人算计去。
黎宛沐闻言气不打一处来,梗着脖子顶嘴:“照先生的理,这天下弹琴之人,都应该剪了头发,去庙庵当和尚姑子去。我若不为俗世所触情,我看山弹不出山音,看水弹不出水声。这世间的悲欢喜乐,我又怎么弹进琴里去。”
她愤愤不平,“我又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谁没有个父母兄长了。何况我就这么一个嫡亲妹妹。师父何教我置之不理?”她别过头:“我做不到。”
李清旭怒而拍桌,“大胆,你连师父的话都不听了。”
黎宛沐气的浑身发抖,“师父你不讲理!”他连她的话都辩不过,只以身份压人。
“你师父不讲理,朕讲理。”朗朗笑声传来,谢瞻穿着赭青色常服,飞鬂芝眉,漆眸星辰,风姿神逸。
黎宛沐怔怔望着他,李清旭一看见黎宛沐的眼神,他就知道,完了。
谢瞻面上噙笑,手持纸扇,如青山空拔高峻独立,英气勃勃,迎面走来。“怎么,你妹妹在考试,你这做姐姐的,却在在抚琴弄雅。也太过悠闲了吧。”瞥了眼李清旭,笑吟吟的:“还是说你这当先生的,对学生的功课太严苛了。”
“草民李清旭参见皇上。”
“臣女黎宛沐参加皇上。”
师徒二人从失神中醒来,一起行叩拜大礼,齐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