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诶??”
钟灵玉一愣,他可从没有见过任何人和自己姑姑说话敢这个样子,他有无数的表兄弟和无数的叔伯姑嫂,每一个在外头都是响当当的人物,可是到家里来谁和他姑姑说话不是要轻声细语的,广宁子尊者竟然……
沈璇看了看广宁子,又瞅了瞅钟映寒,却也微微一笑,拉着懵着的钟灵玉进了家门。
钟映寒看了看广宁子那三个徒弟,半晌才哼了一声,走了进去,道:“你这三个徒弟,我看也就只有一个成器的,其他两个,不过尔尔而已。”
“毕竟青霜祖师只有一个,”广宁子倒不恼,只是自顾自地站在钟家的大厅里头,环顾着上头的四卷画:“钟家妹子这里还是一切如旧,只是堂前原先梅兰竹菊的四君子画,成了如今的四幅梅花。”
“不好看么?”钟映寒微微一笑,却施施然走到了主座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虽然是茶,可一点儿热气都没有散出来,反而是冷冰冰地,将那张木桌冻得结起了一层冰。
广宁子没说话,只是随便坐在了东向座首上。
“可惜不管好看不好看,现在钟家的家主都是我了,而不是我那个什么都要看人三分脸色最终却落得为他人做嫁衣的傻父亲了。”钟映寒漫不经心地喝了一口茶,然后才招呼众人坐。
早就听闻这位钟家女家主的厉害之处,如今一见更是明白了个彻底。若说先前靳小怜那般任性胡来已经算是特立独行了,比起如今这位女家主来说,还真算得上是小打小闹、成不了气候。
广宁子口中的“聚雪功”是钟家秘而不传的一门吐纳心法,对于修真之人大有益处,只是有一样,修炼此等心法的人必须动心忍性,绝心、绝情以至于无心、无情。像是冰冷的雪,练就到高的境界便是无欲无求的大境界。
多年来,据说只有钟家的第一位家主和如今的钟映寒能够忍受寂寞练就。
所以钟映寒终身未嫁,所以她喜欢寒梅,喜欢一切冷冰冰的东西,她并非练功早就如此,而是她从小性子就冷傲孤僻,最是适合练就此等心法。之后修为大成,终于在钟家上一任家主死后,继承了家主之位。
若是让靳小怜假以时日,只怕将来也是如同钟映寒此般。
息揽舟微微一笑,也便自然地坐下了,然后便是洛北风和霍同鸥。钟映寒看了看他们,这才拍了拍手叫人奉上了热茶来,之后便叫人给钟灵玉弄晚饭。
“姑姑,我们吃过了,现在还不想吃。”
“怎么能不吃,小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钟映寒翻了个白眼,之后便狠狠地瞪了沈璇一眼,“再说了,你们在广陌里那种穷乡僻壤吃的东西怎么能作数,去吧,姑姑给你准备了你最喜欢的吃食,还有沈公子,你也一并陪着去吧。”
沈璇点点头,转过身来也拉起了林若谷:
“林神医也还没有吃晚饭吧,和我们一起去?”
林若谷一愣,又看了看广宁子和满座的人,突然明白了什么,点点头跟着就过去了,他不是钟灵玉——不会不看气氛。
不过林若谷还是冲洛北风做了个鬼脸。
洛北风倒是没什么,可是息揽舟却意外地捕捉到了这个小细节,他挑了挑眉,忍住了没有说什么。
“你今天来不会只是为了和我扯这些废话吧?”钟映寒说话也不客气,她把茶盏一放,拍了拍手,茶杯上已经冻起了一层白霜,可她的掌心却还是红润如初,“就算我那傻侄子不提,你这个为老不修的、也要想尽办法来钟家吧?”
“钟家妹子依旧耳聪目明,想必玄天门的人已经来过了。”
“哼——”钟映寒冷笑一声:“褚凤仪那小丫头已经来过了,不过是和我说了要往玄天门议事的消息,却没有告诉我陌府一夜之间被屠戮殆尽的消息。”
“哦?”
这话说出来更是叫息揽舟心里难安,虽然是他家师傅和钟家女家主之间在对话,可是他听着越来越觉得玄天门的皓轩尊者有问题,正待此时,钟家原本通明的大殿忽然一暗——
四周的灯笼被人在一瞬间给熄灭了过去,众人未及适应,息揽舟只感到身边一阵风袭来,然后,大殿的灯火重新又被点亮了。
但是,
坐在息揽舟身侧的洛北风,却突然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