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天启帝看着众臣微笑着说道:“这段时间,风调雨顺,百姓安康,朝野平顺,四海安宁,可以说幸得皇天眷顾。”
内阁首辅黄立极高声说:“圣人所谓天人感应,便是说,朝有圣主,国泰民安,皇天眷顾圣君!”
天启帝呵呵一笑,很满意的点点头说道:“最近朝堂上发生了几件大事,其中一项,便是左都御史李夔龙,越狱落草河间府,带领着逆贼数次攻杀我官军。幸而禁卫军雷霆一击,将其擒杀,还河间苍生安宁。禁卫军功不可没!”
天启帝说罢,王之正赶紧出班跪倒在地:“逆贼看到我皇震怒,天师降临,所以才闻风丧胆,溃退被斩!这一切都幸赖皇上天威赫赫!”
冠冕堂皇的话,君前奏对,都是这种固定的格式,王之正顺口就来。
天启帝点点头夸道:“王爱卿不居功,把功劳送给属下,这点风骨你们这些臣僚要学着点!该杀的杀,该赏的赏,这是朕的一贯宗旨。”
天启帝说罢,看了看内阁首辅黄立极:“阁老,最近朝中有什么重要的大事,说出来我们一起来商议讨论一下。”
王之正已经数次向天启帝表达过黄立极的忠心,他不只是阉党,而是皇帝安插在阉党的内应,所以皇帝知道黄立极所说的所做的,都是顺着他的心思。
黄立极沉稳的举着笏板出班说道:“回万岁,朝中大事并没有,一切都是一团和睦,风调雨顺,这些都是皇上龙恩雨露。只是某些臣僚,不法行为已然天怒人怨,可是御史监察不力,亦或是害怕其后台背景不敢严查!”
天启帝一听,冷笑道:“唔?怕什么?监察御史背后有朕撑腰,谁的背景难道比朕还大不是?快说!”
王之正嘴角露出一抹不自觉差的微笑,而崔呈秀则有种隐隐不详的预感。旁边的魏忠贤则看起来面如止水。
黄立极清清嗓子,抚了一下白须:“兵科给事中廖传贤,侵吞公银,作奸犯科,手中有人命案三十二起,来京告御状的百姓被他派府兵打死打伤者上百,侵吞民田已俞千顷!此人不除,民愤难平!”
天启帝听罢,心里就有数了,廖传贤是崔呈秀的外甥,他的心里很明确,看来黄立极是在提醒朕,要杀一杀崔呈秀的威风了。那好吧,朕就给他一个回应!
天启帝勃然大怒,一拍龙案,“腾”得站了起来:“廖传贤,一个小小的兵科给事中,怎么就成了难啃的骨头?!”
黄立极不懂神色的说道:“因其舅父是太子太保崔呈秀大人,御史结忌惮也!”
此时崔呈秀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简直是如同晴天霹雳,面如死灰。
天启帝看着这些朝廷众臣被他玩弄股掌之间,心中一阵快感。
崔呈秀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表态:“皇上,对于廖传贤违法一事,微臣确实不知内情,可以发配大理寺严查,如果确实如此,请皇上严惩不贷!”
天启帝怒道:“陈扬美!”
陈扬美急忙出班:“微臣在。”
“马上带人索拿廖传贤!严加审问,如果黄阁老所奏属实,按照大明律最重的定罪!”
陈扬美刚刚因为李夔龙之事心情烦闷,此时听到皇帝下令,顿时烦闷一扫而空,他声如洪钟:“是,微臣领旨!请皇上放心,微臣一定严加审问!”
天启帝点点头问黄立极:“阁老,还有什么事吗?”
黄立极沉声说:“启禀皇上,没有其他事了。”
天启帝点点头,站了起来,王体乾适时高声喊了一句:“退朝,皇上起驾——”
这时候,站在下首的王之正与站在龙位之侧的魏忠贤对视一眼,心领神会,丢下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的崔呈秀,众臣鱼贯而出。
崔呈秀回到府中,脸色铁青,他把幕僚李师爷和“亲信”伍珏喊了过来,李师爷看到崔呈秀脸色铁青,坐在太师椅上吹胡子瞪眼,试探着问道:“大人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崔呈秀“咣当”一声掷出去手中的茶盏,怒道:“好一个黄立极,竟然出其不意,把我外甥廖传贤扔了出去!惹得皇上龙颜大怒!”
伍珏小心翼翼问道:“大人,敢问魏忠贤构陷廖主事何事?”
伍珏一问,崔呈秀有点儿没面子的说:“也……也不全是构陷……唉!传贤这小畜生也是不争气!黄立极所奏…基本属实!”
伍珏一听,心中冷冷一笑,嘴上却说:“大人,就算属实,可是朝中子弟有罪者大有人在,凭什么就告发……”
崔呈秀冷笑道:“伍珏,你还年轻,不知道里边的关节,你想想看,那黄立极是为谁人服务?”
伍珏佯装恍然大悟状:“属下明白了,魏忠贤这老阉狗在报李夔龙被斩之仇!”
崔呈秀点点头:“这次该怎么办?”
伍珏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模样:“哼!既然互相参,那就参嘛!他参廖传贤,我们就参孙云鹤!”
旁边的李师爷赶紧摆手阻止:“不可!不可!现在这个时候千万不能互掐!我们要先想办法保了廖传贤在做其他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