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可别怪我不给你们求情。”
一番狐假虎威的话说下来,胡二和老爸他们却只能端着笑脸附和“一定一定”。
虽然早就知道这是阶级、尊卑分的清楚严格的封建王朝,但我们实打实地直面这些差距,今天却还是第一次。
以前接触的人里虽然有当官的、当差的,也有有身份背景的,但到底都是些小角色,对我们的态度也差不多都是平等的,哪里见过这种连眼睛都没抬,就把我们直接按到最底层的尘埃里的呢。
以后这样的“大人物”不知道还要见多少,也不知道我们膝下的第一跪还能保留多久。
我控制住自己的思绪不再乱想,专心听他们说起生意。
有了自家主子的吩咐,这木老爷也不再敷衍,开始认真和我们探讨起来。
说起造车要用的材料,木材他倒有的是,且品质多数能比我们之前用的还要好,但是铁就有点难了,因为以现在的冶铁水平,要造出符合我们需求的轴承和车链质量的钢铁还有难度。
不过这问题也不是不能解决的,二哥便和他商定明天便去城郊的冶铁坊看看。
木老爷开口留我们在府上住下,我们推辞了,又和胡二爷道了别,转头去南城找表叔他们。
王公子给我们留了一个地址,说是他在城里的一家店面,我们循着街市找过去,在南市的末尾找到了那家绸缎铺子。
在店里伙计的指引下进了后院,他便又飞快的跑回前面,奇怪,明明没什么客人在店里。
这院子比我们县城那家小店的后院可大得多了,三面厢房估计都够伙计和掌柜的住单间了。
我们进了正房,表叔、王公子和双胞胎都在,他们要谈的生意简单,肯定是比我们回来的要早的。
这会儿双胞胎正在一边不知道嘀咕啥,王公子皱着眉有些不高兴,表叔正专心劝着他什么。
见我们回来,双胞胎起身搬了凳子倒了茶,让我们坐下休息。
我问过他们也还没吃饭,便找了厨房先去弄吃的,齐景辉给我打下手。
不一会煮好了一大锅简单的肉丝面,我们带的榨菜和肉干还没吃完,就也端上了桌,大哥去外面买熟食也已经回来。
桌上大小伙子居多,这会儿也都饿得狠了,一个个端起碗就狼吞虎咽起来。
等到稍微解了饿,众人才放下碗重新斯文的细嚼慢咽起来。
我问双胞胎他们老师为何生气。
梁珂气愤的开口,“还不是看主人长年不在,这店里的掌柜、伙计都把这当成了自己家,不知道昧了多少钱不说,连这个院子都成了他们安顿家室的场所了,而且不只正房,还有小妾!”
啊?还真让我说中了?
“我看刚才那些伙计在外面挺卖力的么,不过那掌柜的倒有点阴阳怪气的,他怎么还有脸?”我接口道。
“哼!”
王公子突然生气的一摔筷子,吓了我一跳,表叔赶紧又给他拿了一双。
“哼,简直是欺人太甚,恬不知耻!”王公子深吸口气,“那刁奴本是我乳母的儿子,我被……送出家族后,母亲从自己嫁妆里拿钱买了几间铺子。
这一间本是最大的,又在最繁华的东都,我无法亲自管理,便把他交给最信任的奶兄,谁知那畜生竟然看我长年不在,把这铺子当成了自己的产业。
要不是我今日突然临门抓了个正着,还不知要被他欺瞒到何时,这无耻之徒竟然还敢矢口否认,简直……简直禽兽不如!”
“……那,你的家人不是还有在东都的吗?能不能请他们代为照看一下?”
我看王公子眼中隐有水光,大概不只是气愤,还有被亲信之人背叛的痛苦,或许还有想到自己身世时的不甘和被小人踩在脚底的屈辱。
也只能引他想想依然在意着他的家人了,比如母亲、妹妹之类的。
表叔也在旁边耐心劝解他,王公子慢慢回复平静,闭眼摇头,“这里到底不是家族本地,王杬她们也不是年年都能来的,况且我出了家族之后生活就只由自己打理,哪想到这个刁奴……
唉,他过去只一味地说自己独自在东都,没有人脉,没有钱,做生意如何如何困难,最近两年更是以对面开了更大的绸缎庄子为由,说店里已经入不敷出,反倒要我贴钱进去,还劝我不如早些把它低价卖掉。
幸亏我想着这是母亲留给我的一片心意,便是赔钱也要撑着,哪想到却是被奸人蒙蔽,差点就上了他的当,唉,实在是愧对母亲的一片苦心。”
表叔默默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老爸也跟着劝了几句,王公子才又挤出笑脸,为扫了我们的食兴而致歉,我们当然不会在意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