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绮莜的眼睛向来很毒,拥有极强观察力的她不消几眼就看透了老太太的性格,再通过之前与老人的交谈,她认为眼前这位老太太应是一个脾气十分倔强、内心极为强大的女人。
而她自己也是如此;将心比心,武绮莜认为那几封信没有烧毁,肯定是被她收藏起来了。
让你觉得意外的是,老太太居然点头答应了,她将你们请了进去。
房子没什么装饰,是再不普通不过的民居,室内的桌椅看上去都有些年月了,朴实无华,却也透露出那个年代独有的韵味。
当老太太抱着一个你小时候经常看到的饼干铁盒时,旁边飘着的老人不由惊呼一声:“老太婆,你居然还藏着,这信没有烧掉?”
老太太把饼干铁盒放在涂着红漆的斑驳实木桌面上,用满是皱纹的双手,轻轻地抚摩着铁盒,眼眸之中透露出无限的缅怀之色:“这人老了呀,就是喜欢回忆过去的事情,这个饼干盒是我二十岁生日的时候,糟老头子送给我的。这老家伙一点都不解风情,连我喜欢什么都不知道,当时跑到东海市转悠了一圈,结果只给我买了一盒饼干,还说什么是比利时进口的。”
话是这么说,可老太太的眼眶却已经红了。
“饼干太甜,我又不喜欢甜食,当时就全部倒出来给隔壁的小孩吃了,气得那老东西一个月没有理我。”说着,老太太不禁笑出声来。
这哭笑中带着一份心酸,但更多的是甜蜜。
这甜蜜似酒,它需要时间的积累、沉淀,越陈越醇,越醇越香。
“奶奶,我们可以打开看看吧?”
武绮莜的声音依旧恬淡,只是这恬淡之中却夹带着送一份悸动,她很想知道,一对相濡以沫六十多年的夫妻,他们的故事里究竟蕴含了多么厚重的情感。
老太太打开饼干铁盒,她用颤颤巍巍的手,取出一封早已发黄的信封,这信纸还是当时的便笺,写信的方式还是竖着看的。
“这封信是我三十岁生日那天,写给老头子的。”
老太太坐在一边,静静地看着你们。
你打开信,信的内容很简单,只有寥寥几句话,不过读起来却很有意思——“邓念然,你这死木头!本小姐当初真是瞎了眼,怎么会嫁给你这个顽固不化的家伙!死木头,死木头,死木头……”
你笑了。
武绮莜也笑了。
你们二人对视一眼,一种特别的情愫在缓缓滋生。
连续读了几封信,都是老太太在发一些可有可无的牢骚话,而这些话在你看来,显得特别的温馨、可爱。
读到最后一封了,就在你打开这最后一封的瞬间,只是轻轻一扫眼,一直带着笑意的武绮莜哭了,你转头看向她,泪水已然漫溢……
“老头子啊,你说这八十年的时间咋就这么快呢?我觉得不够,真不够。你这老顽固,老木头,从头到尾都没跟我说过几句话,就这么悄悄地走了。我知道,我的时间也不多了,可就是觉得不够,你说咋办?我跟了你一辈子,也吃了一辈子的苦,你说我咋还这么笨,仍想一直跟着你过下去呢?老东西?你在下面孤单吧?就你这根木头,除了我,还有谁会要你哦……你等等我啊,很快,我很快就去见你了……如果,有下辈子,我赖着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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