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端道:“首先,号令不明。比如说,开战之际。小帅将滚木推下山,以做信号。小帅,你可曾想过,若滚木卡在山上树木之间,灌木之中,或者卡在石头之后,岂非这仗就打不成了吗?”
陈原感觉这话有些刺耳,不过,仔细想来,这关系战局胜败,邓端讲的乃是至理。
邓端接着讲道:“还有小帅,你可曾想过,若是羯胡兵埋伏在两山之上,我军走在山谷。他用弓箭,我光明军用标枪。结果会是如何?”
陈原道:“我标枪难以投准,他们弓箭手以上打下,怕是我们很快就全军覆没。”
邓端点点头道:“小帅,你看中间一段时间,他们用弓箭手,几乎能与我抗衡。原因何在,弓箭虽威力不大,难以致命。可是熟练的弓箭手,远比标枪投的准的。中箭不致命,但是战场之上,也难以再战。一个弓箭手所以能抗衡三个标枪手。所以,我光明军长远来看,弓箭也当重视。”
天气酷热,知了不知何时又在聒噪的叫起来,陈原却感觉身上起了冷汗般。幸亏有邓端,不然陶醉于眼前的胜利,看不到未来的发展,那才是要命。
“最后,小帅,你还记得,张豹被那羯胡人用马带倒之事吗?”
“当然。张豹,太想拿下这羯胡军官。”
“骑兵之强,胜在有马,人借马之势,其势一个步兵远不能比。故而,张豹管带不放手的话,只能被那羯胡拉着走。我们这里没有用骑兵是对的,地势狭窄,战马不能尽其势。相反,步兵更能灵活一些。不过,以后若没有此地形,地势开阔之处,战马飞奔起来,我们怕是只能用骑兵,才能与之抗衡。”
陈原听完邓端一席话,冷汗尽出,连忙道:“邓公子,你可一定要留下来。”
邓端一笑道:“小帅,你说哪里话,现在我是希望小帅能够收留。按卢锦所说,匈奴围困洛阳几个月,城破怕是旦夕之间。我是家也无,国也无,已经无处安身了。”
陈原拉着邓端道:“兄弟,我们一起做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岂不比什么都好?”
邓端一笑道:“做事业要紧,可是你没有钱啊?”
陈原一愣,有些不解地问道:“邓公子,你要多少钱?我能给的都给你。”
说出这话,陈原立刻后悔,不是后悔答应,是后悔在邓端这样的世家面前,赵家湾多少钱能让其动心呢?邓端父亲,乃是皇帝的侍卫。所结交的应该是洛阳的巨室权贵,别说赵家湾,就是鹿鸣山的钱财又焉能让其动心呢?
邓端哈哈一笑道:“不是我要,我要为我们光明军要,为我们的发展而要。小帅,羯胡兵怕是还有不少在后面。你难道忘了,他们总共300名士兵攻打鹿鸣山。今天入山谷150人,山谷救援的,或者是跟着第二队骑兵的,应该50人左右。还有100人,他们在干什么?
他们拉着鹿鸣山打劫的钱财,你难道不要了?”
陈原哈哈大笑,伸过手,拉着邓端的手道:“那钱,光明军是要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