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想来,那却是她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光。
只因那时候,他们只有彼此。他的泪,也是真挚而滚烫的。
那时候,她是他的媚娘,他还是她的雉奴。
雉奴为她流过的泪,此刻竟似又从她的心上缓缓流过。
她这后路走得艰辛,但并不曾象现在这般悬心。
因为那时候,雉奴心志坚定地挡在她的身前。
为了她,他甚至不惜与亲舅舅长孙无忌为敌。
她终于登上后位,执掌六宫。那些反对立她为后的人,都去了该去的地方。
她以为,自己这一生,苦尽甘来,到头了,也值了。
谁想到,外敌除尽后,她枕边的人,说过要与她一生一世不离不弃的,却一次又一次地伤了她的心。
武后扯起嗓子,锐声唤了宫人进来,用手一指书案,意兴阑珊道:“拿下去焚了吧。”
看着宫人小心地卷起字幅,小心地捧着退了出去。武后呆了好一会儿,打起精神,强笑着问明崇俨:“我是不是很可笑?”
明崇俨难得长长地叹了口气:“崇俨一直说,皇后并非普通女子。可……皇后到底是女子。”
武后默然良久,黯然道:“的确,我到底是女子,不如圣人狠心绝情。”
她绕回书案后,坐了下去,一手托腮,一手下意识地把玩着墨玉镇尺。
她难得露出这样的小儿女情态,也就明崇俨能有幸看到了。
她心里有些苦涩,长久以来,她自己都忘了自己是个女人了,何况别人?
明祟俨的话勾起了她身为女人的满腹心事。
“崇俨,姊姊的悼文你看了吗?”她含笑问。
明崇俨又是微微一躬身。
郑国夫人,陪葬昭陵,还有这悼文,真正是……真正是词藻华丽,文才风流。
“能给的,圣上都给了姊姊。”武后一扬眉,语气很是平淡,听不出喜怒,“只不知将来,我这个皇后到了那一日,圣人能给我什么?又会给我什么?”
武后见他不说话,轻唤了一声:“崇俨!”
明崇俨微一欠身,淡淡地道:“皇后心怀天下,何必与逝去的人计较?”
武后苦笑:“好一个心怀天下!可我到底......你方才不是说了,我到底只是一个女人。”
?明崇俨依然淡然:“我也说了,皇后并非普通女人。”
武后沉默了好一会儿:“对呵,我是皇后,普通女人的喜怒哀乐,爱恨情仇,皇后是不能有的。【零↑九△小↓說△網】”
所有人都说她权欲熏心野心勃勃,别人这么说也还罢了,圣人也……他竟忘了,当初,她为的是什么?为的是谁?
他明明知道。
可是这么多年下来,他成了别人的雉奴,成了她的圣人。
圣人自然不记得雉奴与她的从前了。
他忘了!全忘了!
想起因姊姊的丧事,与李治的争执。李治神情淡然波澜不惊,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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