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知道她不过是舒伯周戴罪立功的工具,只是两人相处了一年,她又带着旧日里对冯业平隐约的情感,便以为他二人是同舟共济了。她忘了,她还是妖,他也还是道。
于是她又轻笑道:“你说的也对,到底你是个道士,收妖才是本职。”
沈楚这时还握着她的手腕,听她这样的语气,便将手微微松开了。白木低头看了一眼,正欲甩开他,他却将手向下,握住了她的手,他紧紧的握了握她的手,似是要将力量传给她,她又抬头,正望进他深深的眼睛里,她笑了一笑,转而也用力回握了他。
舒伯周转过头张了张口,疏忽了眼前的结界,露出一丝缝隙来。
便听玄色道:“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话不投机,你我还是斗法一决高下吧!”
说罢他又将手中的八卦阵举得高了,口中的诀越念越快,眉头越皱越紧,法器上的红光从结界的缝隙进入,撕出一个口子,沈林迅速的窜了进去,拉了薛梧桐出来。这一连串动作后,玄色脚步不稳,猛地往后退去,弯腰呕出一口鲜血,抬眼瞪着舒伯周笑道:“你这些年修为倒是精进了不少,看来白云观也不是那般没用。”
变故来得太快,舒伯周还未能和白木说上话,已被玄色逼的连连退后几步,拿剑拄着地面,嘴角也沁出一丝血来。结界被破,沈楚便立马上前,道:“三哥,那是你的妻子,你不要胡来做出什么后悔的事。”
那边薛梧桐被沈林拽着,眼里的泪已如线般止不住的流了出来,比起妖怪来,她更害怕此时善恶难辨,居心叵测的沈林。
沈林招了招手,便有侍从递上一把银色小弯刀来,薛梧桐向后退了几步,面露惊慌:“怀昱,怀昱,你不会的,你不是这样的,我知道,我一直知道。”
“梧桐,你别怕,我只是放几滴血,不会很痛的,你信我。”
玄色却立时施了法:“三少,不要废话了。”舒伯周抬起剑时有些踉跄,没能拦住他的法术,沈楚却是松开了手,飞身上前,打掉了玄色手里的八卦,只见八卦中发出的红光微斜,击中薛梧桐的小腿,她脚下一软,便倒了下去。
沈林抱住她坐在地上,她小腿上汨汨的流着血,沈林有些慌乱,拿手去替她捂住伤口:“梧桐,梧桐,我错了,我错了,你不要死,不要死。”
薛梧桐抬手抚上他的脸颊:“三哥,你这样说我很欢喜,你不要听那法师的话,他不好。”
沈林看着她流血的小腿,却是更惊慌了,不住的去擦那伤口,眼中隐约流出了一滴泪:“妹妹,妹妹,你好好的,是我的错,我该死。”
薛梧桐又道:“不过是流点儿血,能换三哥回来,我就是立时死去也值了。”她顿了顿,低头擦了擦眼泪,再抬头时,却见沈林的一双眼睛已变成血红色,捂着她小腿的左手腕上发出一道刺眼的光,她抬手挡了挡:“三哥,三哥,你怎么了?”
却听玄色笑道:“没想到不是心头血居然也催动了阵法,舒伯周,你输了。”
①出自唐朝诗人贯休《献钱尚父》
贵逼人来不自由,龙骧凤翥势难收。
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州。
鼓角揭天嘉气冷,风涛动地海山秋。
东南永作金天柱,谢公篇咏绮霞羞。
他年名上凌烟阁,谁羡当时万户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