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在了墙上的花鸟山水画上,木门“啪”的大开,困住白木的河水被银白色的光晕绕住,渐渐消解,白木从空中缓缓降落,稳稳的站在地上。
幽暗的烛火挣扎的晃了几下便灭了,室内又归于黑暗,只有屋外惨白的月光,照着一个瘦削的身影。他树着冠,扎了发带,长衣外仿佛散着清丽的光,他伸出了右手,在半空中打了圈,那把剑在墙上微微颤动了几下,便抽了出来,在空气中划了几圈,直直的飞入他的手中。
河童呆呆的望着他,脸色愈加苍白了,她嘴唇颤抖,没有说话,旁边的易玶却是停了手中的法术,转过身,惊道:“业平?”
白木听得这两字,神思恍惚的转过身,望见他的一瞬间蓦然顿住,许久,忽然笑了,“小道士。”
易玶恍然一震,陡然回过神来,眼睛凝聚如针,冷冷道:“舒伯周。”
河童迅速和易玶站在一处,忽然清脆的笑了起来:“好一个妖道同行,狼狈为奸,从前是冯业平,现在是舒伯周,白姐姐,你可真是厉害。”
舒伯周接了剑,迅速走近,从怀里掏出一张黄色的符纸,扔向空中,快速挥舞木剑布阵,一道道黄色的剑光跃出,河童见状也立刻捏诀,释放出蓝色的水气,两股力量相互纠缠,剑气却渐渐趋于强势,河童式微,偏过头向易玶使了眼色,只见易玶双手微动,放出绯色的迷雾,河童收势,二人一个翻滚,冲破房顶。
待得舒伯周解了雾气,早已不见了两人的身影,只余了几个凡人昏迷在地上。
三天后,已是晚上十点多钟,沈润生的屋里来来往往的几个西医忙忙碌碌的踱着步子,再看去床上,沈润生的上身高高地躺着,垂着外边的一只手,略略曲起来,斜靠在枕上,只是眼睛微张,一点生动气色也没有。
不多时,又有听差们引着中医来了,侧身坐在床面前,诊过脉相后,他站起来,坐到桌前,蘸了墨,慢吞吞的写了一张脉案。
沈柯拿起方子一看,那上面写着邪风侵体,气血两亏,脉相沉浮不定,非草木能医。他知道父亲也许是不行了,中医西医竟然都认为无甚把握,但他仍然将手中的药方子交给门外的侍从官,让快快地去抓了药回来。
没过多久,药将将煎好,被使女托着盘子送了进来,沈柯走上前,伸手拉着沈润生的双手,预备拉了他坐起来,结果沈润生的一双手,却已是冰凉,他又小心翼翼的将食指上移,触着鼻息,竟然一点呼吸也没有,他不由得向后跳去,嚷了一声“父亲。”
这时守在屋里的孩子,大少爷沈柯,二少爷沈楼,三少爷沈林,四小姐沈耘画,五小姐沈耘书,六少爷沈楚,七小姐沈耘仪,一应的上前,把床围住。只见沈润生面色苍白,眼睛缓缓的移动着,望了每一个人。
沈太太从后面挤到床前,握住沈润生的手:“生哥,你还有多少大事没办好,你这样走了,把这一大家子留下,我该怎么办啊?”
沈润生嘴里哼了一声,似乎想要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