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你生本宫的气了?”太子以手掩唇,眼底浮起星子般的笑意,对正郁闷着的叶瑾夏,他也是无奈。
叶瑾夏低着头收拾药箱,压根不抬头,听到太子问话,遂规规矩矩地行礼,“启禀太子殿下,微臣不敢。”
“微臣都出来了,还说不是生气?”
叶瑾夏伏首,语气淡漠:“臣惶恐。”
这样子,哪里是惶恐?就差在脸上写一句——我很生气,我想发作了!
“......”太子抿了抿唇,唇边笑意漾开,低低地笑出了声,“丫头,你可真是,咳咳......”
话没说完,太子便剧烈地咳嗽起来,叶瑾夏也没了脾气,立马帮他顺气。
“微臣深知位卑言轻,殿下不听也是情理之中,可若继续下去,出了什么事也不在微臣能力范围之内。”叶瑾夏终究还是忍不住,话里的嘲讽看似说自己,其实就差指名道姓地说太子不识好歹。
同行的太医惊呆了,也很惶恐,退守一边与川穹并立,偶尔偷偷地看一眼,却见太子虽然被冷嘲热讽了,竟也没有动怒的迹象,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忍不住感慨叶瑾夏也太大胆了。
川穹却是见怪不怪的表情,他甚至还巴不得叶瑾夏再把太子压住些,省得再受这些罪。
“你的伤可好些了?”约莫有半个月没见到叶瑾夏,太子也是担心的,若非不便出宫,早已登门问候。
叶瑾夏倒也不意外太子知道她受了伤,估计会比大街小巷的人知道得更加清楚,略怔了怔,若无其事道:“多谢太子殿下挂念,微臣已经无碍。”
若还有碍,也不会来太医院当值了,她又不缺那点俸禄。
这话倒是没说,可那不怎么在乎的小表情还是看得出来,太子瞥她一眼,也不点破她那些心思,安安心心享受她做的艾灸熏蒸。
艾草里加了其他药草,有安神止咳之效,呼吸之间,翻滚的气息已然逐渐平息,久久绷紧的神经也随之放松,多日不曾安稳睡过一觉的他终于有些昏昏欲睡。
太子按了下眉心,每每睡意来时,总疼得厉害,今天也不例外,深知自己心头压了太多事,放不下便无法安睡,可这毛病也不是一天两天,哪能说好就好,也就叶瑾夏这个法子有些效果。
待他入睡,叶瑾夏方唤来川穹好生照看,自己便悄悄离开。
“叶太医,你方才对太子殿下好生无礼,太子心性纯良,宅心仁厚,对你多加包容,可若是旁人见了,必会落人口舌。”
同行的徐太医已是太医院的老人,医术高超,以前都是他诊治太子的病情,只是暂能缓解病情,不见显著成效,之前对叶瑾夏抱有极大的怀疑和敌意,可如今得见太子沉珂渐愈,还是心下佩服不已,对叶瑾夏也多了些善意,这番提点按以往是绝不可能说出来的,现下又是不同的心境。
叶瑾夏听罢,颔首轻笑,坦诚道谢:“有劳徐太医提点,晚辈必定谨记于心。”
“嗯,你心中有数便好。”徐太医话不多,点到即止,见叶瑾夏也很上道,微微一笑便不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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