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一脸见鬼地看着他俩,还颇为受不了地搓了搓自己手上的鸡皮疙瘩:“你俩身上的酸臭味真的是盖都盖不住了。”
红芜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白瑾并不反驳,嘴角甚至隐隐挂着微笑。
“看看,看看。”林止蔺大惊小怪地指着白瑾,“司马昭之心啊,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啊。”
白瑾觉得自己有必要趁着林止蔺睡着的时候拿针把他嘴缝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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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庆祝阮瑶的生魂归位,获得重生,村里开始张灯结彩的准备篝火晚会。土家族的篝火晚会只有每逢传统节日或是重大喜事才会举办,每次举办必须得杀羊,剐猪,喝刨猪汤。少女们会打扮得光鲜亮丽在火丛中起舞,寨子里的汉子会搬出酿了陈年的老酒一醉方休。这日的傍晚,阮珠轻轻地敲开了红芜的房门,笑容可掬地将她拖到了自己的房间。
红芜一脸茫然地被她拖到屋内,二话不说拿起首饰衣服就往她身上装扮。她还懵了半天没回神,任由她在镜子面前被她摆布,等回神的时候,镜子里已经出现了一个精致可人的土家族少女。
明眸善睐,顾盼生辉。一颦一簇都带有特有的风情,她原本白皙又小巧的耳垂上挂有金银的繁琐玉饰,微微晃头,还能听见叮铃的清脆碰撞声。她愣在镜子前,倒是阮珠对于自己的杰作十分满意,连连称赞:“红妹子的底子好就是不一样,你看这稍微装扮一下,就跟从庙寺的画里跑出来一样。像个……吉祥娃娃!”
吉祥娃娃……
吉祥???
吉娃娃吧!
她可不觉得自己是个什么吉祥的东西。她抬手要把耳朵上的东西取下来,阮珠赶紧阻止了她:“使不得使不得,这耳环一戴上就是受了祝福的,除非是日后的夫家,否则不能摘。”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规矩。
红芜腹诽道。面上却是滴水不漏地笑着说:“我只是觉得这耳坠太贵重不适合我。”
阮珠笑得捂嘴:“怎么会不适合啊,妹子长得这么好看戴什么都是适合的。这耳坠是我代替我妹妹送的小小谢礼,林道长跟白先生都有的,不给你的话也说不过去。”
红芜迟疑:“那我这一身……”
“啊,你不知道吗,今晚是篝火晚会啊,你们可是我们的上宾。”
红芜有些懵,想想之前族长似乎是说过有这一回事……
就是被她忘了个一干二净。
阮珠早有所料地捂嘴笑,说着白先生一早就猜到她自己会忘,所以阮珠才想起来替她装扮。
红芜闻言心里有些别扭。
白瑾什么时候对她这么了若指掌了?
连她忘事这件事都知道。
不妙不妙。
这以后要是算起旧账来,她算不过他啊————
她这厢还在兀自发呆,阮珠已经把她推了出去。篝火晚会的范围很大,几乎家家门前都是喜气洋洋的挂着鞭炮,村头最大的大坝上,围坐着一群群的男男女女,他们嬉笑打闹,歌舞成群,或是把酒言欢,或是对歌互吟。她走近一看,一眼就望到了正中央跟着几个小姑娘打情骂俏的林止蔺,不出所料他也换上了土家族的服饰,清秀的模样让他像个土家族纯情的少年。
只是红芜心里啧啧作响,暗自感叹年轻就是好。
把的妹子都是嫩得能掐出水的。
她心情不错难得不去找林止蔺的茬,只坐在原地看着男男女女纵情的舞蹈。红芜这鬼又媚,一身软骨头风情万种,一双媚眼微微一瞥勾得好几个小青年神魂颠倒,拔出不住邀她共舞。
心情好,难得寂寞百年有嫩得出水的小帅哥邀请,她莞尔答应了邀请,那妩媚一笑勾得请她跳舞的青年魂都要飞了。热情跳动的火焰中,她妖娆曼妙的舞姿,像是天生从火焰中诞生一般,她的身姿好似要和烈焰融为一体,一眉一眼皆是风情,似乎是在漫漫风沙当中掩埋的古城,神秘,又像是丝绸路上异域的舞女,妖媚。
脚上的铃铛叮叮作响,仿佛是沙漠中悠悠的驼铃,一时间,竟然像是产生了时空的错位感。
舞得累了,她朝着挽留的青年娇媚一笑,她不爱穿鞋,脚上的铃铛叮当作响,赤着脚刚准备回头休息,一眼撞进了一双压抑着火苗的淡薄眸子。
那人却是没有如同林止蔺一样穿着土家族的衣服,他一如往常的穿着白衬衫,带着金丝框的眼镜,与旁边的人显得格格不入。他淡定地端起旁边的酒喝了一口,眼镜却是一瞬间都没有离开过她。
那张轻薄的嘴唇轻启,无声地说着四个字:“你——勾——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