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队上也没法调节,只好在不做饭的时候,任由社员们争先恐后地排队来蒸糠窝头。
王大肚饭量本来打,一海碗稀的能照见月亮的稀粥,吃了就仿佛没吃,肚子二十四小时“咕咕”叫。
万般无奈的他,在吃完了自己枕头里的秕子后,扛着铁锨,胳肢窝里夹着小布口袋,到地里挖搬仓子(田鼠)洞。
他力气大,有耐性,还真被他挖着不少。最多一个洞里能挖出半簸箕杂粮。虽然大部分都发芽了,闷涨了,但毕竟是粮食。
洗干净,晒干,到碾子上轧碎,拿到队上蒸成窝头,就能糊弄几天“咕咕”叫的肚子。
社员们见他有收获,也都纷纷效仿。田野里被挖的一个大坑一个大坑的。
不是每个人都能挖到粮食,有的挖几个洞,也挖不出一粒儿来,只好放弃,再继续挖野菜、铲榆树皮。
王大肚也不是回回有收获,当他把地里的搬仓子洞挖的差不多了,再也挖不出粮食粒儿来以后,他想起了腊梅晒的碎馒头干儿。
自从打坯以后,王大肚再没给腊梅要过干馒头干儿。他觉得白头发老奶奶待承他不薄,腊梅晒点儿馒头干儿也不容易,自己不能无尽无休。
这一回饿的实在够呛,要是不要点儿,他感到很难挺过去。
“妮儿,爷爷的饭量大,一碗稀粥不够塞牙缝儿的,这几天也挖不到搬仓子窝了。你晒的馒头干儿还有吧?有的话,再救救大肚子爷爷。”
“有,善爷爷。”说着搬过席篓,给了他两捧。
“你晒了多少馒头干儿?”王大肚望着席篓子问道:“打坯前我要的时候,也是这半篓子,现在还是这半篓子,你自己不吃?”
腊梅笑笑:“吃。可我一个小人儿,能吃多少呢?”
“你要吃不完,我能不能天天要点儿?泡在稀粥里,多少能垫垫饥。”
“可以,每天打饭的时候,你就来拿点儿。东西有限,我也不好一下给你很多。”
“好唻,每天早晨打饭的时候,我就来要一回,两捧就行,比两个大窝头不在一下。”
一句话提醒了腊梅:当初自己之所以晒馒头干儿,就是想到了以后挨饿的时候,用来给人们垫饥。
现在人们只有稀粥喝,任何人都吃不饱,到了把馒头干儿发出去的时候了。
但这是一个“小傻妮儿”当泥球晒起来的,又是人们吃剩扔掉的。现在在席篓子里盛着,卫生条件自是谈不上。
不知道人们有何感想,愿不愿吃。自己拿出去给人们发放,再引起人们的厌恶,岂不是好心做了驴肝肺。
但如果人们主动来要,就像王大肚这样,说明愿意吃,把这个当成了救命粮,引起重视来了。
怎样才能让人们知道自己发放馒头干儿呢?
让王大肚做宣传,引起人们的重视?
对!就这样,因为只有王大肚一个人想到了馒头干儿,来要了也不是一回。
第二天王大肚再来要的时候,腊梅给他装了满满两衣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