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谱才对啊!”啧啧摇着头,“那干的,可是给大老爷下药绝嗣的事啊!”
王夫人却比她看得开,一手捻着佛珠,一手翻看着经文,淡淡道:“我也猜到了,这是掀不起多大风浪来……你嘴里也给我当心点,别到处乱说话。”
周瑞家的忙点头哈腰的:“太太您放心,我也就在您跟前说两句,哪敢到处乱说啊。”见王夫人没生气,才疑惑地说道,“可我不明白,怎么这事会掀不起风浪来呢?张氏那可是有违妇道,做的事太出格了。”哪有给丈夫下药断嗣的?——虽然也不是不能理解。
王夫人把眼睛从经文里抬起来,赏脸给自己的心腹解说了一番:“张氏好歹跟贾赦是原配,大房唯一的孩子贾琏的生母,玉芝什么身份?一个背主的贱人,就凭她三言两语,就能给张氏定罪?要真这样,岂不是以后随便人说两句,就能栽赃主子了?荣国府还丢不起这人!”
周瑞家的想想也是这道理,可还有疑惑:“那老爷要是被查出来真被人下了药……”
王夫人好整以暇的换了个姿势,又啜了口茶,才重新拿起了经书,满不在意道:“就算查出来了,你认为,贾赦他会张扬出来,叫所有人知道,他原配给他下了药?然后顺带的叫老太太震怒把张氏划出族谱,顺带毁了他现在唯一的儿子贾琏?他丢不起那人,也耗不起这损失!贾赦他是没本事,可不是没脑子。”
周瑞家的恍然大悟:“这说的是,要这事闹出来,大房还不成笑柄!”唉叹两声,“唉,我还以为,这次有好戏看了呢!”
王夫人挑挑眉,没理她。
周瑞家的小心翼翼瞅眼她,又问道:“太太,小的多嘴问一句,其实这事,对咱们来说,也是个好机会,您怎么不……”
王夫人捻着佛珠的手一顿:“怎么不抓住机会把这事告诉老太太,你是想说这个吧?”
周瑞家的点头,这血书是周瑞先看到的,当时就给王夫人送来了,偏王夫人最后又送回了大房去——这事周瑞家的怎么想也想不通。
王夫人叹着气:“你啊,怎么也不想想,玉芝的话摆明了是不能相信的,就算贾赦真被查出来被人下了药,万一有人反咬一口,说是我们二房做的……”周瑞家的吸口气,呆了,王夫人接着道,“既然没法确定是张氏做的,那咱们就什么都不要去做。有些事敞开了,就回去查,就会有个定论,相反,闷在暗处,就会有人疑心……大老爷那人,最是犹豫迟疑,又小心眼,他不敢肯定是张氏做的,又不能确信不是她做的,怀疑之下,他会做的,就是疏远贾琏,放纵声色……”
周瑞家的这下彻底明白了:“大老爷心里有了怀疑,怕是会迁怒琏哥儿……琏哥儿也是气性大的,到时候父子反目……”
大房父子反目,那二房……
王夫人满意的笑起来:“这事藏着,现在用不上,这日后,谁说的准呢……”不定就叫她找到证据了呢?到时候,才是那死人张氏的末日!
“太太高明!”周瑞家的在旁捧着,惹得王夫人不住的轻笑起来……
时间一点点过去,贾赦再没去看过贾琏。
贾琏先曾叫人去请贾赦过来一起吃饭,贾赦没来。
贾琏手能动了,给贾赦写了张条子,请他过来一起喝汤,贾赦没来。
贾琏能坐了,开始读书,写了两张大字,让贾赦品评,被贾赦退了回来。
贾琏勉强能站起来的时候,贾赦新纳的一个姨娘传出有了身孕,摆了五桌酒,请了戏班子,热闹了一整天……
这之后,贾琏再没让人去贾赦那里……
两父子和睦的日子,短暂的,就好像梦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