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前两日,重敏因重玥的事心情很是低落,便连着两日在这里荡秋千,被重桓看见了。重桓极其顽劣,想着要作弄她,便偷偷把秋千的绳索割断了一半。
没想到阴差阳错,重敏没来,摔的却是重锦。
这时,不远处传来一声闷响。
重锦与邵斯云循声过去看,只见亭边有人晕倒在地,竟果然是重萱。
四处寻找沈宁姝的重萱刚到凝香榭,就昏倒在了亭子边上,离重锦和邵斯云其实并不远。
好在她并未瞧见二人相拥的一幕。
重锦与药罐子林姨娘走的近,所以打小粗识一些病症的应对之策。她半跪下来,扶起重萱的头,掀开她眼皮看了看,用拇指使劲按住她的人中,然后对邵斯云道:“此处有我照看萱妹妹,表哥身为男子多有不便,还是去附近叫两个丫鬟来罢。”
“好。”邵斯云应罢,很快去了。
这时,重桓来了,他一脸惊讶地看着重锦和倒地的重萱,脱口而出道:“怎么是你们?”
重锦睨他一眼,“怎么不能是我们?你却又为何到这来?”
他立刻慌了,忙摆手道:“我不过是随口问问,我……我走了。”
不过多时,邵斯云与重彦并两个丫头来了,两个丫头帮着重锦,手忙脚乱地将重萱掺到了后院。后来大夫一看,果然还是轻微中暑,再加上重锦已经使了吃奶的力气掐重萱的人中,重萱很快就醒了过来。
醒来后她呆坐了半刻,迷迷糊糊地问发生了什么,在场只有重锦一个知情者,重锦便答:“没什么事,你只是暑气入里,气滞昏厥了。正巧我在附近,这才让人将你送了回来。”
重萱抓了抓脑袋,“我怎么好像看见了两个人?”
“妹妹眼花了。”
“真的?”
重锦肯定地点点头,“真的。妹妹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人中好疼。”
“……大夫说再休息会就好了。”
重萱正抱着一头雾水的脑袋,这时打门外进来一个黄衣女子,正是沈宁姝。她倒是比姜氏这当娘的消息还灵通,很快就寻到这来了。
沈宁姝扭着纤细的腰肢到了床边,安抚慰问了一番重萱,重锦正抽身要走,却被沈宁姝唤住了,“锦妹妹,多亏了有你在,要不萱妹妹可有苦头吃了。”她这一番话说的用心,旁人乍听上去,还以为她才是重萱的亲姐姐,重锦倒像个外人。
“我恰巧也在那附近,只萱妹妹没事就好。”
“是啊。”沈宁姝接道,“真的好巧。”
不等重锦再说,重萱抱着沈宁姝的胳膊撒娇道,“姐姐,晕倒的人是我。你且与她说那么多做什么。”
沈宁姝轻笑,“既是晕倒了,怎么还能张嘴说这些酸话。”
重锦懒得听她们说话,先行离去了。沈宁姝望着她离去的背影,面上的笑容登时收敛了起来。
其实重锦与邵斯云相拥的一幕,沈宁姝看见了。
她是跟着邵斯云走到凝香榭的,邵斯云救重锦的时候,她就躲在廊柱后面,一双恨不得喷出火来的眼睛一瞬不瞬地望着两人,重锦的羞涩和欢喜都尽收她的眼底,从她的角度看过去,他们两人的嘴唇甚至已经贴在了一起。
如此光天化日之下,两人竟缠绵相拥亲吻,这让沈宁姝妒火中烧。
沈宁姝喜欢邵斯云,而且对他的感情由来已久,甚至比重锦的喜欢还来得更早一些。
她曾经向母亲透露过自己的心思,可惜得到的只是一句“不知羞耻,女儿家如何能把喜欢挂在嘴边,婚姻大事自然只能由父母做主”。她也知道自己不过是沈家的筹码,是要用来换更多的权势财富的,邵斯云也许还不是沈家最理想的选择,只是世事难料,如果他能在春闱会试中了进士甚至会元,那沈家势必会对他另眼相看些,到时候她就离他更近了。
所以,哪怕她自己身不由己,她也容不得旁人与他亲近。知道重锦对邵斯云的心思时,沈宁姝的第一念头是要将重锦不知羞耻拥吻邵斯云的事公之于众,让她落得个娇淫放荡之名,让她颜面尽失声誉尽毁,好让她再也不能纠缠自己的心上人。
可沈宁姝熏沐沈家势利之风多年,到底是个有脑子的。她压抑怒火权衡了一番利弊,还是决定隐瞒此事,这样的事说出去了固然能让重锦声誉尽毁,只是恐怕也会促成他们的婚事,如果是这样,她每夜做的与邵斯云合卺而酳的梦,只怕就要彻底破碎了。
是以她方才与重锦说话,虽然心中怨怼妒意难平,但终归也只是挖苦了两句,不敢让重萱听出端倪。
只是虽然她什么也没有说,心里与重锦的怨却已结下了,想她堂堂国公府的嫡女,金陵城有名的“金兰双姝”,难道还比不过一个死了娘的野丫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