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慢的脚步声。
“今日交代之事,决不能有第三个人知道,否则后果你我都清楚。”其一是个中年男人,嗓音浑厚。
紧接着又听得一年轻男子道:“崔侍郎请放宽心,我李大笑在江湖上可不是浪得虚名,这事儿保管让大人满意。”
“哼,知道就好,事成之后少不得你好处。”中年男人低沉冷笑。
容绣本还思忖着制造点声响让那两人助自己脱困,可此番听那两人对话,怕也不是什么好人,当即左右矛盾起来。
身后这人腰间的长剑许是镶了宝石之类的物什,膈得容绣皮肉疼痛不已,未能忍住嘤咛了一声。
“什么人?!”
中年男人耳尖听闻了声响,低声吼了一句。
他正欲往这边跑来,可巧的是,从梧桐树上忽然叽喳叫着飞出几只鸟。
中年男人遂放松了脸上表情,走回院中央,“几只鸟罢了,这里怕是不安生,我先走一步,你等我暗号。”
中年男人走后不久,年轻男子也离开了院落。
容绣用力犟着身子,心想这厮若再不放开自己只好张口咬了。
一口银牙蓄势待发,谁知这人忽然松开了手臂。
得了自由的容绣愤愤然转过身,目光陡然撞进一对墨色的含笑眼眸,犹如她家乡的万荧坡顶夏夜的星星,亮得晃眼,却让人不舍得挪开视线。
思维顿时犹如陷入泥沼,越挣扎越出不来。
这男子,似乎怎么瞧都不像是坏人。且容绣一直觉得,身带檀香的都是善人。
他身上的檀香味很淡,容绣刚刚才留意到。
良久,她用指甲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手掌心,镇定问道:“兄台方才所作所为,不打算给小生个说法吗?”
“我也是误入此处,怕被灭口方出此下策。想来小兄弟也不想落入那两人手中吧。”
他的声音很动听,如山间细流般清冽干净。腔调是毫不做作的雍容华贵,定不是寻常人家的男子。
如此说,这人还算是救了自己一命么?
可这种搭救方式,容绣实在是无法由衷感激。
沉默几秒之后,她才淡淡道了声多谢,却见男子仍是低头望着自己,眉眼间笑意粲然。
即便此刻着的是一身男儿装,容绣也不禁有些脸热,面露不满地问:“兄台看什么?”
“好看。”他很快接了一句,虽答非所问,却噎得容绣半晌说不出话来。
男子似乎很满意看见容绣被惊得六神无主的模样,眉梢轻挑,笑意更浓:“说来不怕小兄弟笑话,方才我是在想,世间若有像小兄弟这般的女子,我定是要娶回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