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有劳你了。”蒋思仪唇角终于漾起一丝淡笑,“没曾想这京都大夫和御医都奈何不了的毛病,如今竟还有了好转。你母亲……是如何得的这病?”
容绣把杯盏放到桌子上,用手背轻轻触着微烫的茶杯,垂下眸子,沉沉道来:“这些年川地接连几场天灾*,地震、水灾、雪灾、瘟疫,父亲掌管薄州一带,总担心手下人办事不牢靠,外出救灾都是亲自领人前去。救灾不比旁的事,很多时候父亲也免不了亲自上阵,衣服破了缝缝了破,地方官的俸禄并不丰厚,父亲舍不得去成衣坊里买新衣,母亲便裁了布料给他一件接一件地做。那段日子,眼睛熬坏了,身体也不好,肩颈痛的毛病越来越严重。”
蒋思仪神色微变,又问:“你母亲……对你父亲好吗?”
“母亲和父亲的感情,我自小便羡慕得很。”容绣目光里添了一丝憧憬,“连当地老百姓都知道,神仙眷侣也不过如此了。”
蒋思仪从丫鬟手里拿了块巾子,边擦手边悠悠叹道:“长淮和你,我看着也是羡慕。”
容绣心里慌了慌,这话实在难回得很。
当今世上谁都知道洛康王和洛康王妃这对夫妻之间是何种情况,她不敢虚伪地回赞,可这话若接得不好,又不免有炫耀的嫌疑。
思忖良久,她只得低着头柔声道:“能嫁给夫君,是儿媳的福分。”
“是啊。”蒋思仪并不否认,轻轻摇了摇头,“你说这一父一子,怎就差了那么多呢?我与王爷夫妻二十余年,从未唤过他一声夫君。”
不料婆婆竟会对她说这些,容绣这下真不知道该如何回话了。
幸好蒋思仪站起身又开了口:“王爷生辰快到了,他说什么也不肯摆宴,今日晴好,我去法佛寺为王爷祈个福。”
容绣想起自己这一个月余的异常,觉得或许去佛寺一遭会有些益处,于是也站了起来,问:“儿媳可以一同去吗?”
蒋思仪看了她一眼,微微颔首:“也好。”
***
“母亲去法佛寺了?”刚踏进王府大门的孟长淮听了管家的话,不禁皱了皱眉头。
老管家弓着腰跟在后面点头:“是的,大公子,夫人和小王妃用完午膳一道去的。”
闻言,孟长淮忽地顿住脚步,瞳孔微缩。
上一世蒋思仪在孟天逸生辰前去法佛寺祈福,回途中遭遇了埋伏,幸好他提前派了人暗中保护,才避免了一场大祸。
可他实在未曾料到,这次容绣竟也会跟去。
唯恐事态有变,他忙叫了一声:“殷恪。”
不知从哪棵树上落下一道绿色身影,执着剑抱拳一礼:“属下在。”
“法佛寺沿路加派人手,母亲和绣儿一定不能出事。”孟长淮神色凝重地吩咐道。
“是,小王爷。”
殷恪领了命,正要施展轻功飞上屋檐,却又被孟长淮叫住。
“你亲自去一趟,确保万无一失。如果可以,给本王抓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