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的紫电全数吃进腹中。紧接着他呼吸吞吐,又将满腔雷罡吹进空间裂缝,过了半晌,方才把这股震中有坎,坎中带震的紫电尽数散去。
众人缓一口气,转头又看向柳中飞,此时他身边并排躺着一男一女,样子颇为不妙。
那少女情况稍好,危急关头她强行祭出艮位‘山障符’,这才将攻击卸下半数之多。饶是如此,此刻她依旧脸色泛白,嘴角溢出一缕鲜血,素白纤手按在胸口轻轻喘息,想来是被这猝不及防凭空出现的改雷帝符震伤了脏器。而紫衣青年却严重许多,此时他周身气息散乱,衣衫破败,额间青筋直跳,披头乱发。黑红的鲜血吐了一身,将他原本木讷憨厚的脸也衬出一丝铁血的味道。他双手不住颤抖,嘴上却勉力强笑道:“多…多谢师弟提醒,这一局,倒、倒勉强可以算是平手啦!真、真真是头一遭呢,哈哈。”一番话将云菓从震惊与愧疚中惊醒,他心下不安,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二人身边,便要查看伤势情况。
便就在这时,一道灰白身影凭空闪现,长袖一挥直将云菓扫飞几丈远。云菓吃痛落地,定睛看去,只见石然双手散发莹莹绿光正为地上二人疗伤,眼睛却死死瞪着自己,仿佛一头饿虎怒目盯着许久不见的嘴边猎物。他不禁打个寒颤,低头认错道:“对…对不起…”
“小菓!你没事吧?”百里烟急切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一道淡鹅黄俏影闪将在眼前,之前还略带冷漠的脸上此时却又只剩下关心了。云菓不敢仔细瞧她,只低头道:“师姐…对不起,我搞砸啦。这两位若有什么事,我真是万死难辞。”
“那你怎么还不去死?”石然冷哼一声,“你接触过咒符么?谁让你胡乱插嘴的?中途改变咒图根基,好胆识!好气魄呵!出了事情,是你一个小弟子能担得起么?身为新生弟子,学艺尚且不精就想卖弄学问,你就是用这种方法给你听风院长脸的?小子,以后在我这里,希望你能安份点,否则别怪老道不客气,听明白未?”
“石长老!小菓已经知道错啦,何必这么咄咄逼人!?”
“哼,知错就行了,那我取了他性命,再给听风院道歉?”他嗤笑一声,斜眼瞟着云菓,怒气不减。
“你!......”
“百里,别说了,本来是我的错,长老教训也是应该。”云菓摇头说着,缓缓爬起神来,问道:“长老,他们二人情况如何?”
“拜你所赐,白荑这妮子受了内伤,需要调息几日。”他既是说给云菓听,也是说给那少女听:“这几天不要动用灵力啦!你体内几处经脉受损,等完全恢复好了再说吧。”他叹一口气,懊恼道:“我也有责任,放任你们胡来,没能及时阻止。又或者我能领悟生命法则,说不得几日时间便能叫你们活蹦乱跳啦。”他眉头紧皱,言语不似作假,百里烟看在眼里,低声对云菓道:“没想到这老头儿对弟子倒颇具真心,除了上次在山门接触过,之前对他都没什么了解呢。”
云菓听她说着,心却并不在百里烟这边。少女一席话左耳进右耳出,愣在地上半晌,也不作什么反应,径自走上前,躬身道:“这几日让我照顾他们二人吧。今天事情实是我一手造成,如果不做点什么,云菓心中内疚难当,还请长老成全。”
“哼,又不是照顾我,你问我做甚么?”石然正眼也不瞧他,低头看着身边少女,“白荑,莫少天,你二人自己决定吧。这免费的苦力不用白不用。”
少女脸上盖着一层细汗,微微点头道:“劳烦云师弟啦。”
石然“咦”了一声,却不搭话。旁边紫衣青年咳了两口血,苦笑道:“这回不麻烦师弟都不行啦!刚认识就给师弟带来这许多麻烦,当真过意不去。”
“两位快别这么说,云菓已经羞愧难当了。这些时日还请好生休养,若有差遣请务必相告。”
众人把事情料理完毕,但石然身为长老,少不了要向宗门报告其中详情。他白了云菓几眼,口中嘟囔几声、先行离开了。朴贤居众人也不做过多停留、先后离去。诺大院子里只剩下云菓和百里烟慢慢将二人扶起。清风吹过,日头向西,二人的影子被阳光投洒在地上,仿佛泼了一层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