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从雅多的年纪推测,觉得她肯定已经做过母亲了。
果然,得知赵小妹怀孕了以后,雅多立刻用带着口音的南婪官话祝福了她。赵小妹适时提起自己这是第一次怀孕,而她的母亲并没有跟在她的身边。雅多就以过来人的身份对她说了一些注意事项。
赵小妹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说:“太感谢你了。”
屋子外面,纪良笑够了,终于恢复了正经模样,问:“她们的衣服有什么问题吗?”
“是一种新型的染布技术,据说在女族中是传女不传男的。”祁明诚很肯定地说,“她们染出来的布颜色很亮,而且能直接在布料上染出花色来。布料都十分漂亮。我觉得,你可以和她们合作。”
“为什么是我?做生意不是你更擅长吗?”虽是这么问,不过纪良知道祁明诚肯定有想法了。
祁明诚微笑着说:“这种布没法大批量生产,据说染布时用到的某种植物十分难得。所以,这布料做不了大宗的生意,只能做特殊的生意。你是官,我是民,你有官方的渠道,当然由你去做了。”
“你的意思是……”
“你可以收购这种布料,然后送到京城去。当然,如果真的要送去京城,那么在花色上,你还要和女族的人多协商一下。”祁明诚不紧不慢地说,“宫里的娘娘们一定舍得为这样的布料花钱吧?”
纪良立刻明白祁明诚的意思了。祁明诚是给他指了一条拍马屁的路啊。
“或者,你干脆就想办法把布料送到我三姐夫的手里去。他一直为镇国公府做事,肯定知道怎么把这个布料物尽其用。”祁明诚又说。三姐夫就是沈顺。女人的衣衫布料里也是可以动很多手脚的。
对于纪良来说,如果刚刚赴任就给女族创收了,这对于他展开工作是很有帮助的。南婪的人都不是很信任朝廷委派来的官员,但如果他们看到了女族的人得了实惠,他们对纪良也就多一点信心了。
总之,祁明诚的这个提议确实是对纪良很有帮助的。
不过,纪良还是觉得有什么不对。他狐疑地看了祁明诚一眼,问:“你怎么想到要从宫里的女人那边下手了?”哪怕他们都上了荣亲王的船,但从内宅下手终究是小道,哪能在这上面花大力气呢?
祁明诚沉默了一下,说:“我怀疑……我四姐五姐如今都在宫里。”
虽然他早就对此有了怀疑,但除了赵成义,其余人都不知道他的怀疑。选择在这个时刻说出来,是因为不久前已经有一批粮食运往西北了,这意味着祁明诚已经在荣亲王面前证明了自己的价值。随着南婪这边的工作不断地展开,祁明诚还能提供更多的粮食和被服,于是他可以对荣亲王提要求了。
“……如果她们对于现在的局势一无所知,那她们身在当今圣上的后宫中,我需要求荣亲王留她们一命。如果她们是荣亲王安插在当今身边的探子,身为探子总是很容易被牺牲,那么我要为她们加码,好叫荣亲王知道,她们身上的价值比一般的探子要大,一定要想方设法保住她们。”祁明诚说。
纪良听得目瞪口呆。这样发展可比他以前写的话本故事精彩多了。
“总之,希望小妹能够和女族雅多谈得顺利吧,这关系到我们两人接下来的事业啊。”祁明诚故意夸大了赵小妹的功劳。尽管他和纪良之间关系很好,但纪良是他妹夫,于是他偶尔也会敲敲边鼓。
纪良忍不住朝妻子此时所在的地方看去。屋里的两个女人竟然压低了声音在说话。
不知道赵小妹说了什么,雅多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丝扭捏的表情,似乎不能再听下去了。然而,赵小妹却拉住了雅多的手,又对着她嘀嘀咕咕地说了好多的话。雅多一边听着,一边若有所思地点头。
祁明诚开着玩笑说:“小妹不会在说驭夫之道吧?”
纪良学着老夫子的模样,故意摇头晃脑地说:“不可能,新妹哪有什么驭夫之道啊。”他说这话时,语气中透着肯定,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好像之前对着赵小妹毕端茶送水的人不是他一样。
祁明诚给了纪良一个鄙视的眼神。
纪良觉得祁明诚还是太年轻,就教导他说:“我说的都是真的,她从来不用修什么驭夫之道。”
祁明诚立刻有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这一刻的他很想把远在西北的赵成义给叫过来。只有赵成义来了,他们两个站在一起,才能坚定地拒绝纪良送出的狗粮,顺手还可以给纪良塞一嘴的优质狗粮。
“……分明是我在修宠妻之道。”纪良微笑着说。妻子对他的信任来源于他平时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