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终于止住了哭闹,眼睛氤氲着薄薄的雾气,怔怔一瞬不瞬好似很认真地在听任弦说话,忽然偏头一想,就那样咬牙切齿地吻了上去:“他个王八羔子竟然骂我是死鱼,我哪里死鱼了,我哪里死鱼了我——开门!”
理智全部后退直到瞬间消失无踪,任弦任她像小兽一样狠狠地撕咬着,脑子一片空白接过她的钥匙开了门。
在他进入的时候,她突然像被电击了下,笑容艳丽莫名有些渗人:“任弦,你不行,比我之前的男人差多了……”
他眼神因悸动而混乱却因为这话一冷,狠狠地将她揉进自己的怀里,一遍又一遍。
“现在呢?”
“不行。”她眼神迷蒙,笑容微淡。
“这样呢?!”
“呵,差远了。”
直到她疲惫不堪迷迷糊糊睡了过去之前,她靠着他的颈项,呼着热气,声音喑哑梦呓了一句:“为什么,为什么男人可以有很多选择,女人却不可以……我只是不想人生被拴住而已……”
“我只是不想我的人生从今往后一定要和董香之绑在一起再没有选择。”
恍如隔世,从忽然莫名疼痛的耳后幽幽地传来任弦觉得似曾相识又陌生的话语,他手心竟忽然全是冷汗。
到现在都不消停,即使是拥着她的现在,她也不消停,她不过是将他当成了下饭的小菜,其他的吃腻了突然就想尝味了,而且还是在酒醉的时候。
第二天晨曦微暖,他醒来时,胸腔一闷又忽然敞亮,幸好,她没早走。
“早饭想要吃什么?”他埋在她颈间低低的问。
她微微睁眼,翻了个身眯着眼,蹙起眉,像是在回忆又像是在发呆。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她的,她在侧边一接,咕哝了一声,挂了电话后拾起衣服快速开始穿起来:“不吃了,昨天刚认识的朋友约我吃早饭去。”
“男的?”他眉头紧锁。
她凉凉地瞥了他一眼,仿佛在嗤笑他的废话。
“你不觉得,我们应该坐下来聊一聊吗?”深吸一口气,任弦按了按作疼的太阳穴,嗓音略略沙哑地道。
苏一彤不知不觉已穿戴完毕倚靠在门框旁,表情好似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淡淡低笑出声斜眼睨着他:“任弦……你是那么玩不起的吗?”
他脸色俊眸陡然变深。
“……出门了帮我门关上就行。”
苏一彤头也不回地走了,到了门口关上门冰凉的空气贯入胸口,她却再也忍不住捂住鼻口,潸然泪下,幽远的回忆像潮水一样涌来,当年那双见到自己在他身侧醒来那厌恶到淬了寒冰的眼神突然就那样浮现在自己眼前。陶云先……不是只有你有瞧不起别人的资格。
她的卧室不大,却让他觉得那么空旷寂寥,扯出一丝没有笑意的弧度,任弦抚额倚靠在床背,他刚刚是怎么了,就那样眼睁睁看着她像来去自由的风从他隐痛而静谧的世界里溜了出去,只是她离开的那一眼太渗人和冰冷,虽有笑容却显得那样漠不关己。
——
柏谨言漱牙的时候,傅随安正洗着脸,她瞥了一眼身旁的他,坐在轮椅上俊挺冷毅,侧脸甚是轮廓分明,眼窝下的青色却显露了许多倦意,于是连她自己都惊诧略微关切的话顺其自然地便问出了口:
“怎么了?谨言,昨晚你没睡好?”
他一听,紧绷的神经一下子就松了,眼神漾起了淡淡的笑意:“还好,睡得挺好的,你呢?”其实,在她醒来前,他特意让司机在外开了一圈散烟味,幸好,她并未闻到,不然恐怕又要一大早就孕吐不停了。
“我挺好的,可能做了一桌子菜有点累,后来睡沉了。”她笑了笑,不假思索地道,“我还做梦了……”
“梦到什么了?”闻言,他垂眼,目光沉了沉。
微愣了几秒,她撇开眼去:“没,没梦到什么。”
她本可以说我梦到展嘉瑞了,我很想他,他还和记忆中一样,那么阳光,那么温柔,就像从来没有消失一样,可话到了嘴边触及柏谨言沉静如水的淡眸,她不由就住口了。
我知道,你梦见了他,不是我。你怎么可能会想到梦到我,一个生生把你逼到绝境的却用了数十载来悔恨的男人。
“谨言,早上婆婆打电话来说是让我们晚上去她那儿吃饭,她想我们了,你看我们晚上要买些什么过去吗?”双双都洗漱完毕,傅随安突然想起早上顾母的来电启口道。
他坐在餐椅上,翻着报纸的手未动,眼神微眯,像还沉浸在某种思绪里,只是“恩”了声,然后给傅随安拨了点jake早上去买来的煎饺说:“一起去买,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