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于视线中央的五长老隐隐有种如坐针毡的感觉,只觉得院长好生不道德,竟然将这么个棘手的绣球抛给了他,而好生可怜的他还不得不接着。
想到此,他眼角猛地抽动,伸手擦了擦自己头上的冷汗。
然还未等他说话,子阳辰夜便抢白,语气里颇为埋怨:“我子阳辰夜收徒此等大事你竟不昭告学院,还落得我被二长老误会。五长老,这便是你的不对了!”
五长老刚刚擦好的冷汗又是迅速在额头上布了一层,还未落下的手便又是擦了擦。他不知道,院长何时要他将此事说出去了。若是他记得不错,当初院长可是要他秘密将念尘琴和琴谱交给苏锦的!两人也一致达成了共识,先不将此事告知旁人,可如今东窗事发,院长怎的想都不想便将所有都推给自己了?
被子阳辰夜这般栽赃陷害,五长老心中自是苦不堪言,欲诉无门。只得硬着头皮对着众人道:“你们也都知道,这念尘琴是闻人界中唯一可以弹奏《天人赞》的宝琴,且又是历届圣预言师赠与徒儿的宝物。苏锦日日抱着背着念尘,自是说明了他的身份。我只是没想到,你们一个个的,都没认出那念尘来,眼神儿不大好,反而埋怨我来!”
说道后面,五长老竟也有些义愤填膺,心里戚戚,被自己的话所感动。原就是他们眼神不好,缘何怪起我来!
“更何况,安排弟子住宿院子的事儿,本该由三长老管。是三长老迟迟不给苏锦那小子安排院子,我还当是学院里没有空闲着的院子了!”五长老越说越停不下来,终于找到了下一个接这绣球的人,他当然要抛的干净。
“若是我张罗着要给苏锦小子安排院子,岂不是越俎代庖,无故抢了三长老的活计!再有人趁此机会将我参上那么一本,我这长老的位子也算是做到头了!”
涨红了连,五长老压抑着心底的兴奋,“苏锦小子这事儿,说到底还是你们队学院的弟子们不尽心导致!”
这话虽有些牵强,但却无人敢反驳。诚如五长老所说,授了念尘琴,便算上是收徒了,更何况子阳辰夜是将《天人赞》的琴谱都交给了苏锦,那是对他及其钟爱了。
怪只怪他们有眼无珠,没看出来苏锦日日抱着背着的朴实无华毫无可圈可点之处的那把黑木琴竟然就是念尘!
被提及到了三长老委实冤屈得很却不自知,只当是自己疏忽职守,真的让院长的大弟子白白在外面住了许久。可他却不知道,在子阳辰夜和五长老联手的隐藏下,又会有谁能想到一向体弱又毫不出色的人,会是院长的徒儿呢!
先前子阳辰夜隐瞒苏锦的身份,不过是因为他不在学院,怕有人借着他的身份欺他。如今他回来了,苏锦的身份自然也没必要藏着掖着了,所以便有了如今这一幕。
不得不说,子阳辰夜和五长老这双簧唱得极好!
“这,这确是我的疏忽,等拜师大典过后,我顶亲自差人去给苏锦收拾一间院子。”三长老虚心地道,“连着何公子的院子一起收拾。”
他口中的“何公子”便是殿中站着一直默不作声的何霁夜了。
而殿内外的众人,这才想起,院长还有一位弟子呐!
在众人眼中,何霁夜俨然成为了子阳辰夜的二徒儿。因为他们从未想过,有谁会拒绝闻人界圣预言师的邀请。
可,某人还是让他们失算了。
“何霁夜,你还未回答我的话。”子阳辰夜终于又将视线转移到了何霁夜身上,等着他答话。而另一边,早有红衣侍从准备好了拜师茶水。
而又成为众人瞩目对象的何霁夜皱了皱眉,语气铿锵有力斩钉截铁:“方才院长问我是否愿做你的徒儿,弟子不愿。”
若不是他的声音太大,若不是殿里一遍遍的回音,众人真都要当做是自己听错了。
此圣预言师的徒弟!闻人学院院长的徒弟!很有可能就是下一任院长,下一任圣预言师的存在!即便不是圣预言师,只消凭着在子阳辰夜那里学得的一星半点儿,等五年后离了学院,于自己种族也是大有益处的!
而成为院长的徒弟,任是谁都不敢小觑。对于商人出身的何霁夜来说,简直是一步登天,可他竟拒绝!莫不是做商人久了,太过精明导致物极必反,高兴糊涂了?
饶是倾雪也有些诧异,这何霁夜葫芦里又是卖的什么药?莫不是他那一根筋的性子又爆发了?他,脑子抽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