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灯冷烛,残宵苦短。
慕言春在房里静静坐着,将慕芩雪办的这桩事仔仔细细理了个清楚,竟寻不出丝毫破绽。
一个有心,一个无意,有心算无心之下,她便是再如何防着,也猜不出她打的竟是这个主意。
当下,她所能思及的,也不过如何脱身罢了。
只是如今她被慕博庸关在房内,不能出入,更不能同人来往,便是心有良策,也无力施展,慕芩雪这一招着实是断了她的所有退路。
四下里皆有人守着,她虽有心问问莺儿她们的情况,也实在没法子。
倏忽微风浮动,案上的家榆盆景青翠欲滴,青色绫罗微微拂过檀木珠帘,连一丝声响也无,原本只有慕言春的房内却凭空又冒出一个人来。
此人广袖博带、华容生姿,原悬在腰间的紫金葫芦被他挑着金丝穗子挂在指尖,倒是他时常拿出来把玩的白玉笛不知被他放到了哪里。
慕言春原是个心胸极宽博的,奈何这位仁兄向来不走寻常路,她虽见了他神出鬼没三四回,却依旧不怎么习惯得下来,好在她这回心里稍稍有些准备,才不至于像前几回那般失态。
“我还以为你已经走了,怎的又回来了?”
前几日他便说自己有事,在她那里赖了几回,实在是不得不走了,瞧上去像是极舍不得她房里的糕点。
她对此人稍稍了解后,私下里以为此人是个值得结交的人物,被他赖了几回,乍然听说他要走,还有几分不舍,叫小厨房给他做了好些糕点,才令人送着他走了,再没想自己还能见着他。
那位仁兄颇为熟络地拉了把椅子过来,自个儿坐了,怡然自得地晃了晃紫金葫芦,“我的确是走了,可我又没说不回来?再者,那山上小熊瞎子我还没能拐跑,怎么可能会这么快就走?”
慕言春认为他说的有道理,往年娘亲就常同她说,做事最忌讳的便是半途而废,他有这般毅力很好,只是……她握着杯子的手紧了紧,这厮总喜欢在她发呆的时候闯进来是怎么一回事?
而且,慕言春想到一个要紧的问题,实在忍不住想要问他。
“外边守着那样多的人,你到底是怎样进来的?”
原本父亲便以为她行为不端,这要是再到她房里发现这么一个活生生的男人,她觉得自己多半离死期不远了。
慕言春原是个大胆无谓的性子,却也并非不怕死的,死是一桩极冷清极痛苦的事,她并不想再经历第二回。
这位仁兄却向来是不拘这这些的,因而比慕言春显得放松许多,还极有兴味地兜了个圈子道:“山人自有妙计。”
慕言春沉默了一把,十分不想同他说话。
便见这厮又加了一句,“而且有幸见着慕二小姐吃瘪,不也挺有趣么!我可是马不停蹄忙活了这两三天,又因为听说了你这件事,才特意跑过来瞧瞧热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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