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忘尘抬手抹了抹眼泪,抽泣了两声,颤抖着拉过冯公公的手,眨了眨眼睛又挤出几滴泪来。
“公公你有所不知,我十岁的时候,在街上被人欺负,偶然遇到皇上微服暗访,皇上救了我,狠狠地骂了那几个欺负我的人。然后,皇上还对我说,即使一个人,也不能懦弱,不能任人欺负。那个时候起,我就坚定了一个信念,我一定要变得强大,长大后当个侍卫保护皇上。可是……哪成想,造化弄人啊……皇上,还没等到我保护他,就……就……”说着,“哇”的一声嚎啕大哭。
其他人在一旁顶着一张冷漠脸看着他一本正经的胡编乱造。
冯公公却感同身受一般,像个母亲一样拍着他的背,轻声安抚:“好了,不哭了孩子,即使咱们皇上归天了,你也要坚强,并且要更坚强。皇上在天上看到你变得强大,他也会欣慰的。”
忘尘从冯公公怀里抬起头,满脸都挂着泪珠,看上去我见犹怜。他止不住地抽泣,半天才憋出一个:“好……”
段宸璟看他也闹得差不多了,无奈的摇摇头,忘尘要是玩心一起,谁劝都没用,只能等他自己觉得没意思了的时候自然会停下来。
“冯公公,不知皇上什么时候出殡?”
冯公公终于从悲伤中拉回了一点理智,他从怀里掏出一块粉色的丝绢,在空中甩了甩,那浓浓的花粉香味让坐在他身边的忘尘打了好大一个喷嚏。
然后他翘着兰花指,动作轻柔地用丝绢儿擦干了眼泪,“三天后,还希望宸璟王爷一定去送皇上最后一程,毕竟您是他老人家的嫡外甥呐!”
段宸璟点点头,“到时候我一定披麻戴孝去送外公,有劳公公了,还请公公坐下喝杯茶,休息片刻。”
“不了,不了,”冯煜海连忙摆摆手,“老奴还有要事在身,不能在耽搁了。喝茶聊天的话,改天吧,改天有时间老奴一定登门拜访。”
他都这么说了,段宸璟再说些客套话也毫无意义,“既然公公有事在身,本王也就不多留了,坐等公公以后大驾光临。”
“那老奴告辞了。”说着,带领一干太监宫女就转身朝外走。
白赋染立马跟了上去,一路送着他们出了涧水轩。
段宸璟看着他们地背影,心里自嘲地笑笑,“亲舅舅吗?这几个字说出来,怎会如此地讽刺。”
忘尘他们从地上站起来,邪魅的笑笑,脸上哪还有半点悲伤的痕迹,仿佛刚刚那个哭得肝肠寸断的人不是他一般。
萧媚儿鄙夷地看着他,“哼,演的可真好。”
忘尘也没有反驳她的打算,因为他就是演的。就要有一些人,牺牲自己,给别人的生活增添一点欢乐。而他,就是那牺牲自己,快乐别人的那类伟大的人。
段宸璟重新坐下,一脸担忧,“皇上一死,天下无主。那么朝中大臣们便会立刻推举太子上位,以前觉得太子是个胆小懦弱的平庸之辈,现在看来,确实是小看他了。如此善于伪装,深藏不露的人当上皇帝,必定会掀起一番腥风血雨。到时候,估计会大整朝纲,又会有很多人受到牵连。”
书生走过去坐在他身旁的石凳上,笑得云淡风轻,“那又如何,主上被先皇……哦不,先先皇打发到涧水轩这个地方,让主上修身养性,不问朝政,不谙世事,就算他们怎么斗,也断然不会牵连到主上的。”
段宸璟摇摇头,“我担心的不是这个,只是我的心里隐约有点不安。”
沁儿看着段宸璟失神的样子,又想到了自家小姐,难道主上的不安与小姐有关?
“主上大可放宽心,如若不然,主上可以先发制人,把这块令牌给太子,然后表明自己的立场。”
段宸璟收回神,将令牌拿在手中,修长的手指不断摩挲着,“我也正有此意,可是比事还是得从长计议。”
确实应该从长计议,如若说错半句话,指不定就会给他冠上怎样的罪名,甚至还会牵连涧水轩里的人。
是夜,沁儿回去的时候,汪梦凝已经睡下了。
沁儿帮她掖了掖被子,转身欲走,不经意间暼到汪梦凝放在枕边的那根冰玉琉璃发簪,应该在睡前都还在把玩吧?
看来小姐真的很喜欢主上送的发簪吧,可是她又不能对小姐说出实情。
可是,小姐到京城都那么多天了,主上也暗中看过小姐无数次,可是两人却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碰过面。要是小姐有一天认识主上了,会不会喜欢也能喜欢上主上?
可是,主上是什么时候对小姐一见倾心的?总感觉主上认识小姐好长时间了,可是怎么小姐对主上却毫无映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