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余容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朝廷怎么会要一个瞎了眼的人做官?王上又怎么会叫一个瞎了眼的人娶自己的女儿?什么都没了……什么都没了……”沈母喃喃道:“我的阿溆……也没了……”
沈母的身形晃了晃,周余容顾不得沈母对她的不喜,忙上前去扶住她:“伯母……是我对不住您……”
沈母嫌恶的挣开她的手,冷冷道:“你有什么对不住我的?这是阿溆自己的选择,这是我的命!便是对不住,也只对不住阿溆!”
“他对你一片真心,连我这个亲娘都舍得不要!你却是怎么对他的?”沈母怒道:“如今你活的好好的,你夫君也好好的,你们夫妻二人恩恩爱爱比翼双飞,却叫我的儿子白白地送了一条命!我的阿溆啊!”
沈母的指甲用力的扣进冰冷的棺材里,哭地肝肠寸断,闻者伤心。
周余容不敢再说话,红着一双眼睛,一瞬不瞬的望着沈溆,想要将他的面容刻在心里。
是她欠了他的,如今,一辈子都还不清了。
沈母是个绵软的性子,方才那些话,若不是因为白发人送黑发人,怕是一辈子也不会说出口。
知子莫若母,沈母自然知道沈溆死的时候心中大概也是欢喜的,只是她身为母亲,却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对于周余容这个“罪魁祸首”的厌恶,不过也只是迁怒罢了。
如今见周余容的确是一副失魂落魄伤心难过的模样,心肠也软了。
“我原不想让你见阿溆,不想让他走了还要惦记着你。”沈母擦了擦泪水:“只是,我若这样做了,阿溆大概会怨我怪我。他既肯为你死,今日你来,想必他心中也是极欢喜的……”
她从怀里掏出一块玉,目光流连了好一阵,方才递给周余容:
“这块玉是沈家祖上传下来的,从小便戴在阿溆身上……原是要送给你当聘礼……如今他人也去了,这块玉送给你,既了了阿溆的心愿,也可给你留个念想。”
对着这样一张悲伤的脸,周余容说不出半个“不”字,哪怕知道此举不妥,亦还是将那块玉接了过来。
沈母整了整衣裳,最后望了一眼沈溆,便出了正堂。
周余容在桌案上拿了一叠纸钱,沉默的看着一张张纸钱转瞬烧成灰烬。许是火光太灼热,惹得周余容又落下泪来。
“沈溆……”周余容喃喃的唤着这个名字,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从前见不着的时候,总要千言万语涌上心头,那时不说,是说不得。如今没有顾忌了,可那会笑着看她说话的人已经不在了,说与不说,都没有什么分别了。
她将手上的纸钱一股脑儿全放进了聚宝盆,站起来走到棺材旁边,茫然的看着静静地躺着的沈溆。
“你去了也好,尘世间的三千烦恼,与你再不相干了……”她握紧了手中那块玉,手心传来的微微的疼痛无时无刻都提醒着她,沈溆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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