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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临川眉头微凝,没有回答。
洛临殊自嘲般的笑笑,良久才慢悠悠的开了口,用的却是一种涩涩的语调,带着与年纪不符的沧桑。
“织锦对你来说,或许只是一个只见过一面的女子,但她却是我这么多年来从未忘记过的人。
我遇见织锦的那天,正是北陵城的上元节,北陵城百里绮丽,夜色旖旎,我偷用名目出了宫,却认识了织锦。她是普通人家的女儿,却知书达礼,我见她一面,自此永不能忘。你能知道我当时的心情吗?仿佛一瞬间心里有了十里桃花,美好的不能言说。”
洛临川顿了顿,心里突然想起了尹初妆,想起了她站在花树下挑起花枝时的模样。那时,他的心仿佛就是那支被碰掉了半捧花瓣的花枝,悸动不已。
“我喜欢上了织锦,于是偷偷派人接她入了宫,那时的我,没有现在的能力,无论做什么都要被人盯着看着。我为了保护织锦,于是几乎不敢去找她。那个午后,是我接她入皇宫后见的第一面,却被母妃逮了个正着。
母妃震怒,要处置织锦,我很害怕,我想保护织锦,可是我不能,因为那时的我没有那个能力。当时我就在想,谁能来帮帮我呢?”
洛临殊顿了顿,看向了洛临川,眼神里染上了淡淡的感激,“然后你就出现了。”
那个午后,是洛临川帮助了他,救了织锦,于是,他的心里对洛临川便存了一份感激之情,这么多年,这份感激和他对织锦的爱一样,一直留在了心里。
洛临川抬头看了眼洛临殊,良久后才道,“可你最后,还是没能保住织锦。”
是没能保住,织锦最后还是被洛临殊的母妃找了个由头处置了,织锦死的那天,洛临川听说,洛临殊在他母妃的寝宫外跪了整整三天三夜,之后,便病了一夏。
也是因为这件事,洛临殊最后无缘储君之位。
“皇宫是个巨大的金丝笼,我们不过都是供人摆布的金丝雀,没有自由,没有感情的相互搏杀,冷的让人害怕。织锦的事让我彻底明白,皇子这个身份给了我权利,给了我身份,却换不来一份有温度的感情。”
洛临殊嘴角挂着一丝苦笑,摇了摇头道,“我从未想过与你做储君之争,就连那次父皇病重,我带兵包围父皇寝宫,都是由他人操控。我对你心怀感激,却要被迫与你刀戈相向,由此可见,我的人生该是多么身不由己。”
洛临川抬头看了眼洛临殊,顺便抬手给他续了杯茶,“所以也是因了这份感激之情,你才特意让我发现了尹初妆的女子身份,还在今日安排了这么一场歌舞?”
洛临殊淡淡一笑,拿起茶杯,浅啜了一口道,“我爱织锦,却没有相守的机会,这么多年,我都不曾忘怀过。如今,你既然有了心爱的姑娘,我自然得帮上一把。而且,由今日可见,你确实是喜欢上了那个尹家姑娘不是吗?”
他明明就知道那个红衣女子不是尹初妆,却偏偏要让她揭下面纱。明明知道身旁的白衣侍女就是尹初妆,却又不点破,只是一个劲儿的喝酒,让尹初妆为他添酒,说到底,还不是猜到了什么,暗地里想帮上尹初妆一把?
他从未想过,洛临川有朝一日喜欢上一个姑娘,竟是这般的煞费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