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力量。
这种力量让他们前仆后继,舍生忘死的向着鲜卑人的无数金戈铁马冲去……
……
苍。
离疆。
望故乡。
驻足彷徨。
山河如残阳。
疮痍满目红妆。
可叹世人不思量。
胡人淫笑犹在耳旁。
海市蜃楼的盛世梦想。
如东流不归的滚滚大江。
汉人自古坚挺的脊梁。
立在将阵亡的战场。
青锋寒光未消亡。
扬起一丈长枪。
大风笑戎装。
马蹄狂响。
要有光。
前方。
芒。
……
入夜。
在林中休整的汉军得到了一个出人意料的消息,白天被他们在进军途中第十次击败的慕容鲜卑们,居然破天荒的主动撤离了。
知道这个消息后众将士很是兴奋鼓舞,因为他们坚持不懈的努力成功了。
可唯独闵王一人愁眉不展,他一个人静静的凝视着漆黑的夜空。
闵王本意,是引这些鲜卑人前来廉台此处进行决战。没想到自己率兵来到这里后,鲜卑人却全部撤走了,破灭了把敌军全歼于此丘陵河流之间的计划。
鲜卑统领慕容恪,并非胆怯遁走,也不是对于冉闵所领的汉军置之不理。因为谁都知道,放任一只这样的军人在后方,会有怎样的后果。
真正使慕容恪率军退去的原因,是他的五弟慕容霸所领的第二梯队援军,已然开到了附近。
慕容霸见他四哥慕容恪这一战打得惨烈,遂生出一计,先让兄长率军过来和自己会师。
不过闵王这边更加不容乐观,他们随身所带的军粮已不够三日之需。
若不能迅速歼灭敌人,夺得他们的辎重。不用敌人打,整个军队就会自行瓦解,全体饿死。
所以闵王见慕容恪退走,休整了一夜后,便率军火速追击,希望赶上慕容恪给他来个迎头痛击。就算不能歼灭敌人,夺得些辎重也是好的。
清晨的朝阳还未破晓,汉军的骑兵队便从林中呼啸而出。
勿弃和闵王还有烈将军三人,奔驰在队伍的最前面。可他们不曾想到,还未走出十余里,前方的大地上,铺天盖地的是鲜卑人严阵以待的列阵大军。
慕容恪本人策马立在鲜卑阵营的最前面,扬鞭遥指这些追来的汉人,举手头足之间对他们不屑一顾。
不一会,慕容恪便翻身没入大阵之中。
与此同时,在闵王的心中筹划出了一个惊人的计划,那就是迅速冲进敌阵擒贼擒王,一举手刃慕容恪这个敌酋。好让眼前的这只浩瀚的鲜卑大军再无人所领,使他们不战自溃。
待身后的步兵赶到,汉军众将士在闵王的带领下,率先发起了进攻。
经过一夜的充分休整,勿弃身上的体力回来了大半,座下战马的马力也得到了充分的恢复。此刻正是冲阵的大好时机。
只见闵王一声令下,勿弃便领着他麾下千僧阵,如今还尚存的七百来个精骑,向前方的鲜卑大阵绝尘而去。
疾驰中,这七百个人逐渐向中间靠拢,聚成了一个楔形。这个飞速移动的巨大楔形,如同一只巨大的钢矛,径直插向敌人的要害。
勿弃身处这只钢矛的尖刃上,他和最前面手持巨盾鲜卑人刚一接触,青筋暴起的手,把紧握伏魔禅杖向前横扫。那霸道的臂力,立即把三四个鲜卑人人打得人仰马翻。
顺着这个切入口,千僧阵顺利的冲了进去。
勿弃疯狂的挥舞着伏魔禅杖,让他身边的血浆溅起了朵朵红莲。而他麾下的千僧阵也同样勇猛,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经过一阵激烈的冲杀过,这些抵挡不住的鲜卑人开始溃逃。看见这些鲜卑人溃逃的方向,勿弃终于发现了今日一战的不同寻常。
这些鲜卑人不是向他们大阵的方向逃去,而是选择了汉军来的方向。
他们是自己选择去闵王手中送死,还是有别的阴谋?
混乱的战场中,容不得勿弃有时间瞎想。他夹了下马腹,领着麾下的千僧继续向前冲去。
勿弃作战果狠坚毅,又冲破了敌人两道防线的他终于发觉了身处的险境。
铁浮屠,锁子马!
前方的大地上,无数披着重铠的战马,被铁锁连为一体,正排山倒海的向自己冲来。
而身后,那些刚才还在溃逃的鲜卑人又开始不断集结,挡住了自己后撤的路。
不知为何,本来喧嚣的战场突然静了下来,除了那排山倒海的万马奔腾。
“弟兄们,有人怕吗?”狂风中勿弃回头问道。
“铁甲依然在,千僧终不悔!”
“铁甲依然在,千僧终不悔!”
“铁甲依然在,千僧终不悔!”
千僧阵至今尚存的数百人,放声狂喊,那种视死如归的气魄,足让沧海横流。
“很好!”
勿弃回过头来扬起了手中的伏魔禅杖,“那就让我们今生再突击一次,最后的一次……”
一颗白色的流星,冲向了那片无边的黑色大海,最终被无情的吞噬。
从马背上坠下来的勿弃伏在地上,他的耳朵中只有那震耳欲聋,轰隆隆的马蹄声。
待勿弃鼓起最后一丝力气,强撑着伏魔禅杖,从地上站起来的时候。四周已经没有一个战友了,他被一群狞笑着的鲜卑人围在中间。
自己的鲜血滴落在身下的血潭里,声音清晰可鉴。而这个血潭,如同一个正在绽放的红莲……
……
历史这个糟老头子,看着那一望无际的漫天红莲,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然后把窗子给慢慢合上了。
红色的莲花,还在一朵接着一朵的怒放着,一直延伸到天地的尽头。
听!
它们此刻在对着苍穹,放声大笑……
笑得如此妖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