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这般衣服,但那面目确是模糊一片,立于画舫之上,缓缓念道:“褪尽东风满面妆,可怜蝶粉与蜂狂。自今意思谁能说,一片春心付海棠。”
阿言见秦水墨面对绿竹纹丝不动,便也凑过去瞥了一眼,那二人却在前方转过弯去,再看不到。
“夫人——”阿言轻声道:“刚那淡粉裙子可不就是王妃前几日穿的那件?”
秦水墨方才回过神来,忙说道:“阿言,以后我们不来这西花园了,我不喜欢这里。”
阿言点点头,二人又候了一阵子,方才从绿竹后出来,绕着园子又溜达了半晌方才回猗兰轩去。
回到猗兰轩,秦水墨让阿言去找两套男装来。阿言只得向府中相识的小厮要了两套“缺胯”来。
秦水墨吩咐阿言换上男装。
阿言瞧着秦水墨穿着圆领、窄袖、缺胯,衣长至膝下,倒是精神利落不少。阿言笑道:“哪里来这么俊俏个小阿哥。”
秦水墨说道:“别愣着了,赶紧的——”
阿言瞪大眼睛:“夫人要做什么?”
秦水墨摇头道:“傻丫头,自然是出府了。从现在起你叫小言弟弟,我叫阿水哥哥。”
阿言:“夫人,啊——不,阿水哥哥,等我拿了伞和水粉盒子,还有披风、手炉、茶壶——”
“小言!”秦水墨咳一声,“只带上银子就好——”
阿言:“……”
二人出得院来,面面相觑。
秦水墨:“怎么出府?”
阿言:“婢子不知啊,平日采买办事的婆子和小厮都有各门各院的出门的条子,我们——”
秦水墨:“管不得那许多了,随我来。”
阿言跟着秦水墨直走到小花园南边的院墙跟前。
“小言,蹲下!”
“啊!?”
“阿水哥哥,您要闹啥?”
“翻墙啊,你会不?”
阿言拨浪鼓似的摇头,便蹲了下去,突然想到这两丈余的高墙,怎能翻得过,再跌出个好歹来可不是闹着玩的。
阿言肩膀一低又一松,急忙仰头看去,不禁吃惊地张大了嘴巴,秦水墨身手矫健猴儿也似的两下便攀上了院墙,又趴在墙上将衣带抛下来递给自己。
阿言抓住衣带,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方才爬到墙中间,正手麻胳膊酸,忽然听见不远之处有人叫道:“什么人敢闯王府?”
阿言唬的手一松便要摔下去,忽地一人如大雁凌空,一把抓起自己,眼前一花,便站在了围墙之上。
院内赶来的两名护卫,瞧见了围墙上站着的人,忙低头行礼:“石大人!”
石诚一身劲装,点头“嗯”了一声,说道:“我带两个手下熟悉下王府地形,你等各自忙去吧!”
秦水墨与阿言面朝府外,大气不敢出,只听得院内人应一声:“是!”便再无声响。
石诚双手轻提两人衣襟,便轻飘飘地落在了院外僻静的小街上。石诚瞧着二人这一身装扮,行个礼低声道:“夫人,你这是为何?”
“不是你说王爷准许我出府散心的嘛?”秦水墨嘴角一扬。
“这——”石诚抬头对上秦水墨皎洁无暇的眼光,半晌低下头去自袖中取出一面铜牌和一支羽箭交于秦水墨。
石诚仔细叮嘱道:“令牌可出入王府大门,遇险时放出羽箭,石诚自会来救!”
秦水墨将令牌抛了抛,眉梢一扬道:“如此甚好,谢啦!”说罢大踏步拖着阿言消失在街角。
石诚瞧见秦水墨终是将羽箭收入了袖中,松了口气。不知为何,只是出了一道院墙,那少女便突然有了轻快飞扬的模样。石诚转身看王府高高的青砖墙,将一支玉兰花挡在院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