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图案并非是棺身上面原本存在的暗红纹,而是一种明显人为针刺上去的绣印图。从这图案上看,像是一幅古墓结构图。由于被茶水喷到的地方有限,仅仅只是一角,但也能看的出来,这幅图绝对是遍布了整个棺身。
“快,去拿点水。”我爸几步凑到了那棺身的残图前,凝神看了起来:“这一定是个墓图,绝对错不了。”
我急忙应了一声,从楼下端上来一大盆清水,又拿了浇花用的喷壶,灌满了水后,拿着喷壶就开始往整个棺身上面喷。随着被我用水喷到的地方越来越多,棺身上面的墓图也是逐渐显露了出来。
等我把四面棺身喷了一遍,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这还真是一个墓图。从结构上来看,绝对是上等的宝穴。我爸看了我一眼,兴奋的说道:“没想到啊,这口棺在咱家躺了几十年,竟然我都没有发现还暗藏着一副墓图。”
“爸,您说这口棺,是我爷爷当年从陕西带回来的。那这墓图,他老人家知道吗?”我仔细看着棺身上的墓图,脑海中胡思乱想了起来。
我爸摇了摇头,说:“这个嘛,我也不是很清楚。你爷爷当年做的那些事情,有很多我都不知道。他一直不跟我说,有些事儿还是你爹我入了行之后,从旁人那打听到的。不过大致的情况,他倒是都跟我讲过。尤其是这一口镇尸棺。”
看我爸话匣子打开了,我赶紧竖着耳朵听。
我爸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当年你爷爷跟你这么大的时候,就已经入了行,掀板子好几年了。有些事情,我也跟你讲过。咱们家往上翻五代,都是干掀板营生的。传到我是第四代,你爷爷是第三代。当时他们那代掀板人之中,出了一个人才,叫陈关胜,行里人称陈鬼爷。”
随着我父亲一口气讲述,我慢慢了解到了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是1966年,正值十年大动乱开头的时候。正是因为乱,才是掀板活动的鼎盛期。因为没人问,也压根没人管。当时行业里头可谓是人才辈出,许多人都在那个时期直接崛起。更不要说我们家这种有着深厚底蕴的老掀板世家。陈鬼爷当时支了口锅,给不少人发了捧火钱,其中就有我爷爷。
我爷爷虽然入行刚刚几年时间,但是凭借着我们许家的名声,再加上祖上传下来的丰富知识,还有我太爷、祖太爷传给他的掀板技巧,在行里头迅速就展露了头角。不但稳固了我们家在行里的地位,还笼络了一大帮新生力量,成为了一方巨擎,势力可谓不容小窥。
那个时期,是我们家最为鼎盛的时候。
由于我们家一代单传,我祖太爷又开着一口棺材铺子在明面上做幌子。所以从我祖太爷那阵儿就留下了个棺爷的称号。从此,我们家每一代掌柜都被人称为棺爷。我爷爷,则是第三位被叫做棺爷的人。而且当时在行里头,叫的那是非常之响。
陈鬼爷看上了我爷爷的本事,发出去的第一沓捧火钱,就是给的我爷爷。我爷爷当时年少气盛,靠着一身的掀板功夫,也天不怕地不怕,想都没想就一口答应了下来。
后来由陈鬼爷牵头支锅,算上我爷爷在内几个威震一方的人物相继烧火,大概三四百人浩浩荡荡杀去了陕西。
最终,他们进入了一个古墓里面。至于在古墓之中,到底都发生了一些什么,我爷爷倒是没有详细跟我父亲讲,只说了他们在那斗里面损失了将近一半的人手,这才都撤了出来。随之还倒出了不少好东西,其中就有我们家的这口镇尸棺。
听我爸说完这些,我心中顿时就痒痒了起来,想着爷爷他们当年到底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口棺材的来历,竟是这么神秘莫测。
光是听我爸说,我都能够想象到当年我爷爷倒斗掀板时候的凶险。几百号人,直接死了一半。我的个乖乖,这得是什么样的凶墓?
“好了,你也知道的差不多了。”我爸突然再次出声,把我从失神中拉了回来:“去拿相机,把这幅墓图拍下来,打印出来我们仔细研究一下。”
我应了一声,之后就拿着单反相机把棺身上的墓图都拍了一遍照片,又用打印机把这些照片打印了出来。
我爸从我手中接过照片,在隔断间内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凝神看着照片上的墓图,在那瞅了半响,突然抬头对我说:“这他娘的是个回旋墓啊,你爷爷他们当年怪不得折了那么多人手。不过从这墓图上看,你爷爷他们应该只进入了外旋墓之中,还没有真正进入内旋墓,不然全得折在里头。”
“这么邪性?”我摸了摸后脑勺,问我爸:“爸,我这一趟要是去掀板子,还不得有去无回啊?”
我爸抬头看了我一眼,又给了我两巴掌,骂道:“所以我气呀,他娘的啥情况都不清楚呢,你就胡乱收人家的捧火钱。本来我都不打算让你碰了,这下倒好,让人家将了一军。”
顿了一下,我爸像是思索了一阵什么,再次开口对我说道:“这么着,掀板的事情,你先拖拖。我去跟陈家人讲,让他们等段时日。我给你恶补一下倒斗的知识,顺便把祖上传下来的手艺教给你。小诺,我实话跟你说。别看你爹我金盆洗手了,但是咱家的脉络都还在,这些年我也就是退到幕后管管手底下人或淘或倒来的冥器销售。虽然咱们家中有不少相关的管事人,也不用我事事亲力亲为。但是这诸多事情,有一些还是需要我来撑着。不然咱家早就乱了套了。以后呢,这点营生也都得交给你打理。现在既然陈家找上门来,我觉得你应该去锻炼锻炼。不然以后不好管事。这一趟你下地,我叫上几个好手,跟你一块去。一来是有个照应,二来是这些人都信的过,听懂了吗?”
我点了点头,表示明了,想了想说:“爸,我知道了,听您安排。”
“嗯!”我爸重重嗯了一声,说:“其实不管我是不是金盆洗手,从规矩上讲,到了你这代既然接手过了棺材铺子,就算是咱们许家的掌柜的。只不过这些年风声紧,我不太想看到你出事情。既然躲不过,索性就敞开了干吧。在怎么说,咱们老许家,也不能让行里头的人们看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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