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这个样子了。显贵书记只说了一句话,就被怪老头儿田所长制止住了,不准我们说话。卫生所里,再次恢复了原来的那种宁静。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我觉得实在没意思,就站起来,准备离开卫生所。
这时,徐宝儿和田所长都劝我还玩一会儿。我听了他两说的话,再次坐了下来。
又过了十几分钟,徐宝儿要我去喊嫂子。我想都没想,就去了。
……
成均把如何去喊玉浓嫂子到吃宵夜,听显贵书记讲述摔倒的经过,再到第二天早晨,根据显贵书记说的摔倒地点,自己怎么去勘探,怎么撞到喜二佬和他打架,一直讲到和喜二佬两个商量如何编点笑话,以及到朱家坪生产队的马桑树下表演。然后,自己为何打死人家的猪仔儿后,如何慌忙逃走和遇到加工厂厂长许运民的经过,老老实实地,一字不差地说了一遍。
“蔫(你)确定没有其他目的,只是为了编造一点儿笑料,是啵(吗)?”公安局刑警大队副大队长张家文厉声地说。
“嗯。”成均嗫嚅地说。
“声音大一点儿!”张家文副大队长大声地说。
“是的!”成均大声地回答道。
“蔫(你)确定在第二天早些格尔(早晨),勘察过显贵书记摔倒的第一现场么(吗)?”张家文副大队长问。
“是的。和汤书记港(讲)的,没有丝毫误差。”成均继续大声地说。
成均虽然回答的声音很大,但从他的声音中,能够听得出他有些恐惧的颤音。
“既然蔫(你)到现场看哒(了),乃们(怎么)还要造谣中伤革命干部?”张家文副大队长问道。
“正因为是有现场在,所以完(我)和喜二佬才想编造一个笑话闹热(热闹)、闹热(热闹)。当时,完(我)想:如果乃个(哪个)认为是真有乃么(那么)回事,完(我)就带他们看现场,用事实港(说)话,免得让汤书记和梦华背冤枉。”成均说。“如果不绛(像)汤书记港(讲)的乃样(那样),打死完(我)都不会替(去)编歹个(这个)所谓的‘桃色故事’。”
张家文副大队长反反复复地,不按先后顺序地问成均:“深更(三更)半夜哒(了),蔫(你)乃们(为什么)还要往外跑?是不是还有么得(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成均满脸委屈地说:“天地良心,完(我)是喜欢夜干儿(夜间)里跑,但从没有做过坏事。”
“蔫们制造‘桃色故事’,目的是什么?”张家文又返回到问过的问题上问。
“目的就是想闹热哈(热闹热闹),没有害人的心。”成均说。
“回到家里后,蔫是乃们想的(你是怎么想的)?”张家文问道。
“开始,是准备跑的。后来,完(我)一想,如果完(我)跑了是小事。”成均说。“万一上头的人(万一上级领导),不问青红皂白就把汤书记给撸了。乃样(那样)的话,完(我)对不起汤书记事小,可完们(我们)大队失去了一位好书记,几千人又要过忍饥挨饿的日子时,完(我)就没跑哒(了)。”
“港(讲)的是真话?”唐典祝副社长猛不丁追问一句。
“不仅是真话,还是心里话。唐社长蔫(你)是晓等(知道)成均完(我)的,完(我)是有些混账,但不至于混账到是非不分。”成均说。
“歹(这)点儿是真的。”唐典祝副社长对张家文说。
“再问蔫(你)一个问题。”张家文说。
“蔫问(你问)。完(我)一定老老实实向政府坦白。”成均说。
“蔫(你)想过歹个事儿(这件事)的后果了没?”张家文问道。
“想过。”成均老老实实地说
“乃么想的(怎么想的)?”张家文问道。
此时,张家文副大队长对成均已经有了些许好感。觉得成均虽然做错了事,但不失湘西汉子的那种敢做敢当、心地善良的品行。
成均叹了一口气说:“就歹个事儿(这件事),完全可以给完(我)定三条罪。”
“哪三条罪?”唐典祝副社长貌似有点儿感兴趣地问道。
“第一条,造谣传谣罪;第二条,诽谤中伤革命干部罪;第三条,损坏、侮辱他人形象罪。”成均说。“当然,还有间接破坏革命干部家庭罪。”
“蔫晓等歹几种罪(你知道这几种罪),将会给蔫(你)带来么得后果么(吗)?”
“晓等(知道)。”成均说,“任意一条,就足够给完(我)判几年。”
“既然晓等(知道),乃们(怎么)还要去胡搞(乱做)?”
“开始没有想。后来事发后,才想到其后果。”
“哦——”
张家文副大队长和唐典祝副社长、林还远干事轻声商量了一会儿后说:“请林干事给蔫(你)读一遍问询记录,如果有异同处,请及时更正。如果记录没有错误,请蔫(你)在记录上签名盖指印。”
“嗯。”
接着,林还远干事把问询记录读了一遍。
成均想了想说:“记录没有错误。”
成均签完名,盖完指印后。张家文副大队长说:“希望蔫(你)不要离开大队部,等完们(我们)调查清楚后,再做处理。”
“嗯。”
成均说完,由王兆云带着,离开了审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