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的解药置于卧房案几之上,言公子可否去取一下?”
“不必上门去取,”言绪抬眸轻扫林伊人,“申姑娘今夜自然会将解药送入笺羽阁。”
“言公子何必在此事上较真?”林伊人放下茶盏,不解道,“如若没有解药,谷姑娘只怕撑不到明日,又何谈月圆之夜为倚岚门复仇之说?”
“沈堂主误会了。”言绪不紧不慢道,“沈堂主可知一个绝色女子生平最怕之事是什么?”
林伊人眸光轻闪,“言公子莫不是对申姑娘做了些什么?”
“夕泠宫会使毒,”言绪冷笑一声,“难道我倚岚门就不会?”
“可言公子又怎知,申姑娘今夜定会将解药送入笺羽阁中?”林伊人道。
“如若两个时辰后,申姑娘的娇颜上突然出现了一些可怖的斑块,只怕是要惊着了。”言绪唇边挂着一抹不屑。
“看来谷姑娘的担心多余了。”林伊人摇头轻叹。
言绪眸底泛起一丝暖意,端起茶盏道,“小扇担心什么?”
林伊人撩袍而起,举步出门,“她很担心申陌儿看上你。”
林伊人身后,传来了一阵剧烈地咳嗽声。
夜色苍茫,月色迷离,醉云楼内莺歌燕舞,红袖婀娜,影影绰绰的灯火,倒映在水波粼粼的凌波湖畔,宛若洒落人间的星子。
飞檐画角,碧阑轩窗,林音音靠在林伊人身上,频频垂首,犯起了困。林伊人懒懒倚在软榻之上,朝林涧之扬了扬酒杯,缓缓啜了口醇香馥郁的竹叶青,随手拿过一个软垫,垫在林音音头下,继续眼眸半阖,悠闲自在地观赏着歌舞。
早在婉云说太子要在夜间与众人一聚时,林伊人就清楚,林涧之是有意阻止他去申陌儿卧房取药。
林伊人自然可以让同住茉蘅阁的阮芯濛出手,但如此一来,申陌儿势必会察觉到无涯居与他的关联,故而他思虑再三,决定前往笺羽阁,让言绪夜间前往取药。
在得知言绪早已暗中对申陌儿下手后,林伊人心中异常愉悦,虽然他并不确定,言绪救谷小扇到底是为了月圆之夜,还是真的无法对谷小扇中毒坐视不理,但无论如何,这一局,林涧之输了。
轻歌曼舞间,林子衍长长打了个哈欠,蔫头耷脑道,“也没见着醉云楼里有倾国倾城的姑娘,皇兄今日怎么这般好兴致,与我等从日薄西山枯坐至月白风清之时?”
林涧之百无聊赖饮了口酒,“五弟不辞劳苦来到凌波镇查探辜墨玄铁一事,为兄不过是找个机会,让你与伊人、音音散散心罢了。”
“多谢皇兄美意。”林子衍抻了抻胳膊,“日里我与音音去郊野游赏倒也尽兴,如今夜色已深,不如就此散席,也好返回秋逸山庄早些歇息。”
“歇息?”林涧之挑眉看向林伊人,“只怕你王兄回去之后事务还多着呢。”
“太子哥哥,”林音音歪着脑袋,抹了抹唇角的口水,含糊道,“我累了,要回去睡了。”
“太子要留下的不过是我和祁境,”林伊人缓缓道,“子衍与音音今日着实累了,便让他二人先回去吧。”
林涧之扫视施莫、邱毅一番,觉得他二人很可能亦是林伊人的耳目,恼怒道,“算了算了,都回去吧!”
说罢,拂袖起身,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醉云楼。
众人回到秋逸山庄已是夜深人静,林伊人见笺羽阁内依然烛光摇曳,不禁皱了皱眉头。
想到今日随侍之人皆一起去了醉云楼,一时之间连个询问之处也没有,林伊人只好让婢女安排洗漱,换了身软绸中衣,心事重重地躺在了榻上。
笃、笃、笃……
吟薇阁外传来轻叩之声。
未几,婉云拿着火烛走进里屋,对林伊人轻道,“公子,倚岚门的陆姑娘似乎有什么急事,不知公子是否方便起身?”
林伊人眸中一紧,赶紧让婉云为自己换上便服,走出里屋,拉开房门,便见陆芊芊满面焦急之色站在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