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几分。
“小娘子,你是来退货的吗?”
他挠了挠头,为她想出了一个最合理的解释。
“不是。”
许含章一时有些无言以对,沉默片刻后,才再次开口,“你和周三郎,是认识的吧?”
“是。”
他毫不犹豫的点头,并没有问她为何会知道。
只因,他没有犹豫的资格。
他的良心,不允许他有半点犹豫和迟疑。
若没有周三郎施以援手,他只怕去年就病死了,如今坟头上的草都有一尺多高了。
那时景福斋的生意并不好,且府里的中馈是继母主持着的,见他病倒,也只是请个郎中抓了几服药就算了。
他吃了药,病情却没有得到控制,反而越来越严重,白日黑夜都咳个不休,吵得守夜的下人们无法入睡。
“他该不会是得了痨病吧?”
“好姐姐,你可别吓我,听说那病是会过给别人的。”
“夫人怎么不管管呢?唐家也就这么一根独苗了。”
“这还用问?毕竟不是亲生的嘛,有啥好心疼的,嘿嘿……”
她们的窃窃私语,其实他都听在耳里,却只能报以苦笑。
他又不是傻子,自然早就知道继母对自己不喜。
记得小时候,她心情好了,就会摸摸他的头,轻声细语的询问他的功课,给他喂几块糕点,拿香喷喷的手帕帮他擦嘴。
哪天心情不好了,便会拿长指甲恶狠狠的掐他,许是为了不被旁人发现,她会挑些不起眼的地方下手,比如胳膊内侧,肩膀斜下方。
这样的对待,怎么看,也不是疼爱他的表现,倒是和养小猫小狗有些想,高兴了就揉一揉,不高兴就踹一边。
但他不敢有任何抱怨。
无论是仆妇丫鬟,还是街坊四邻,都认为她是个贞烈的好女子,自己则是个不识好歹的白眼狼,怎么也养不熟。
他还没做什么呢,就已经得来了这样的评价。
要是真做了点什么,岂不是立马会被判为忤逆,永远活在众人的鄙夷里?
于是他只能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过日子。
后来她对他好了很多,给他房里塞了很多的漂亮丫鬟,屋外安了群惯会吃喝嫖赌的小厮。
他不知其中有诈,只顾着和丫鬟们胡来,再跟小厮们出去鬼混,没过多久,便得了个“败家子”的名声,导致附近有头有脸的人家都不愿意把闺女嫁给他。
再后来,他认识了周三郎。
“你继母没安好心,想把你给养废啊!小说里说得没错,大户人家的主母就没几个好东西,只晓得耍心机害人。”
周三郎义愤填膺的踢翻了案几,“不过你别怕,有哥罩着你,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万事不愁。”
他本以为是对方的戏言,但周三郎却说到做到,处处照顾他,接济他,出手阔绰大方,同时也尊重着他,绝不会让他有被施舍的感觉。
“所以你去年病了,也是他帮你请名医诊治的?”
许含章问道。
“对。”
他干净利落的应了一声,又道:“赚私房钱的法子,也是他帮我想的。”
周三郎说女人都有虚荣心,喜欢那种被男人追逐争抢的感觉,建议他假扮小娘子们的追求者、爱慕者,成功唤起她们心仪男子的醋意,然后便皆大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