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下碗中的饭后,忍不住又问道:“你难道就不问问我为什么要出去么?”
白玉郎郑重地道:“你如果想告诉我,自然会告诉我。你若不想告诉我,我自然也不会问。夫妻间最重要的就是信任。”
“信任?”梅寻雪眼中一亮,仿佛被什么东西拨动了心弦,若有所思。
白玉郎想了想,又道:“其实吧,你既然做了白家的主母,就有权利行使主母的权力。在我们家,男女平等。你没有必要为了巴结我而做自己不情愿做的事情。当然如果你心甘情愿去做,我心里也十分欢喜。”
“男女平等?”梅寻雪乍一听到这么新奇的字眼儿,不由得再次眼中一亮。毕竟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时代,男人的话就是天,男人说什么,女人得无条件服从,男人不允许女人做的事,女人也不能随便去做。这是规矩,禁锢了女人数千年的规矩,女人终其一生都不得逾越。现在白玉郎忽然提出这么一个超越这个时代太多的概念,让梅寻雪一时转不过弯儿来。
不过梅寻雪听到白玉郎后面的一句,忍不住又脸红了起来,啐道:“谁、谁要巴结你了?”
“你做这些难道不是为了巴结我么?难道说你是心甘情愿的?”白玉郎笑道:“我没想到你对我的情意竟是如此之深。”
“自作多情!”梅寻雪受不了白玉郎这三番两次的调戏,觉得自己实在有些坐不住了,终于站起身来跑了出去。
第二日一早,白玉郎吃过饭,便赶往衙门。虽然昨日里一整天筹集到的银两寥寥,让他大为受挫,可是他性子也执拗,越是受挫,越是要做些什么,来改变颓势。
然而这一日路过街市时,白玉郎却发觉这街市跟往常有些不同。以往这个时候,街市两边已经开始有摆摊做买卖的商贩吆喝,来往的人也络绎不绝,颇是热闹。可是今日,街市上却显得萧条。行人稀稀拉拉不说,街市两边的店铺也有许多闭门未开。
白玉郎觉得事有蹊跷,却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刚回到衙门,就看见王平慌慌张张地跑来,边跑边着急地大喊:“不好了!不好了!”
白玉郎皱了皱眉头,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你如此慌张?”
王平喘了一口气,道:“大人有所不知,昨晚便有流言传出,说大秦将要入侵之事。这一夜之间,此事几乎是满城皆知。如今城内是人心惶惶,许多百姓都在准备撤离。今日一早,城中已有不少百姓听信流言,离开了永嘉了。”
“竟有这种事?”白玉郎这才明白,早上来的时候为什么会感觉到街市那么奇怪了,那明显受到了流言的影响。
王平问道:“这该如何是好?”
白玉郎坐在椅子上,手敲着桌子想了想,道:“纸包不住火,这件事百姓们早晚会知道。既然现在被人捅了出去,那我们索性就正大光明地告知百姓好了。你让人贴些告示出去,就说永嘉郡现在面临被入侵的危险,需要百姓们自告奋勇,入伍参军保卫家园。青壮男子皆可来入伍!”
“看来也只好如此了!”王平叹了一口气,便出门张贴告示去了。
白玉郎揉着脑袋,在衙门中想着接下来的对策,这时忽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一人急匆匆地就闯了进来。这人四十多岁年纪,一副精明强干的模样,正是永嘉王府的管家程浩。
白玉郎见程浩手拿一份告示,黑着脸进来,便知道没什么好事。他笑了笑道:“程管家来了,请坐!”
程浩不等落座,将告示往桌上啪地一放,劈头盖脸便是一顿大喝:“这等机密大事,你为何公开宣示,弄得现在满城人心惶惶?你这郡守是如何当的,难道你是要弃城投降不成?”
程浩身为王府的大管家,虽然没有实际品阶,但是掌管王府要务,深得王爷信任,历任郡守都要对他毕恭毕敬。他向来就不喜欢白玉郎这等纨绔子弟,因此说起话来毫不客气,唾沫星子直接喷到了白玉郎脸上。
白玉郎心中也有气。这件事并非是他泄露出去的,他也是在事情泄露之后,逼不得已才公开宣示募兵,这程浩不分青红皂白,进来就是一通劈头大骂,如何能不让他恼火?
白玉郎强压住心中的火气,抹去脸上的唾沫星子,陪着笑道:“做什么决定,乃是一郡之首的责任,就不劳程管家你费心了。程管家今天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你……”程浩被白玉郎那话一堵,登时一恼,鼻中冷地一哼道:“你以为我愿意管这闲事?我乃是奉了王爷之命来帮助你的。王爷怕你年轻识浅,特地让我来指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