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活。”聂千翎思附了片刻,认真同我道。
“不,一个都不行。”我惊恐的摇着头。
明月他们皆是相处了十几年的朋友,重情重义,若是其他人都死了,只剩她俩还活着,必然是活的比死了还难受。
聂千翎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苦口婆心的同我道,“可是她们有可能会伤害到你,现在你不就是被挟持到这里来了么,我知你重情重义,但有些人不能留就是不能留,你下不了狠心,我来替你做这个决定。”
我一愣,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原来他竟以为我是被挟持来的……
如此天大的误会啊,我赶忙激动的同他道,“我不是被劫持来的,你让他们住手啊,住手啊……”
正说着话,耳边传来一声惨叫,却是芳菲被一个蓝衣人一剑穿破了肚皮,瞪着大眼倒在了地上。
方才还如此鲜活嬉笑怒骂的一个人,现在就没了动静。
一想到明月也会如此,我顿时难过的要发疯,“放开我,放开我。”
我拼命的想挣开聂千翎的手,抓挠咬全都试过了,可就是无法让他松手。
“明月姐……”蓦的,身后传来鲁达一声惊呼,我一扭头,就看到一柄长剑,对着明月刺了过去。
明月往后堪堪一仰,勉强躲过了这致命一击,但薄如蝉翼的面具却被戳了下来,露出了原本满是烧伤疤痕的脸。
她真实年龄已经三十三岁了,不知是否出于爱美之心,她那面具上的脸是往年轻了制的,如今一露出真容,竟将周围的蓝衣人都给吓了一跳。
“这张脸……”聂千翎看到后也是一怔,立马大声叫道,“都给我住手,后退,围住宅子,不许任何一个人进出。”
蓝衣人十分听他的话,立马收住了攻击招式,并快速的往后退,将整个院子给围成了铁桶。
我仔细的看了明月两眼,确定她没什么致命伤,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虽然蓝衣人较多,但明月等人较为犀利,所以地上的尸体多数都是蓝衣人,他们中唯有芳菲倒了下去。
我黯然的看着那个浓妆艳抹的女子,想着她方才同我说话的神情,心底正惋惜着一朵花朵的凋零,冷不防看到她手指动了一下,连忙大喊道,“小竹,快救救芳菲,她还有口气。”
已是满身伤痕的小竹一个激灵站了起来,快速的进了屋子,拿了针灸来,一边给芳菲扎针,一边给芳菲的腹部止血。
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精神一放松,身体便瘫软了下去,还是聂千翎迅疾的伸出手,才堪堪的扶住了我。
“不要打了……已经死了那么多人了……”我仰起头,泪眼婆娑的看着聂千翎,“那么多人命,不要打了好不好。”
聂千翎没有看我,而是扭过头,定定的看着明月,疑声道,“明月……是你吗?”
我和明月心知肚明,他问的这句话什么意思。
从前明月戴着面具,他顶多觉得是一个同李佳淳侍婢撞了名字的婢女罢了,如今明月面具一掉,露出那张被火烧的面孔,再联想到李佳淳死的方式,很难让人不联想上去。
但明月不能承认,她一旦承认了自己的身份,连带着我都会被怀疑。
为什么李佳淳的婢女要守在一个小庶女的身边?
这是一个很值得深思的问题,也许有心思慎密的,真的会联想出来什么。
基于此,明月瞪大了眼睛,故意做出疑惑的神情,道,“我就是明月啊,我不是明月我是谁?”
聂千翎微眯起眼睛,冷声道,“明月,你不要装了,我早就怀疑过你了,不过因为看起来年轻了几岁,再加上当年她如此重伤离开,我估摸着她活不下来,才没有联想到你身上。可现在,你的真容露了出来,你还想骗谁,明月!”
明月抿了抿嘴,咬牙道,“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我是明月,一直都是,我这脸是十岁那年在家乡玩,不小心点着了草垛子,被烧成了这样。”
“哦?”聂千翎扬起了眉毛,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如果是这样,你为什么非要弄个面具遮盖住自己?难道不是想隐藏什么吗?”
“女子爱美不行吗,我顶着一张烧伤的脸行走在世间,需要迎接多少异样的目光你知道吗?我戴上那面具,不说多美,起码没有人再那样看我了啊。”明月丝毫不惧,头头是道的回道。
见她如此不肯认,聂千翎回过头,定定的盯着我,片刻之后,伸出手,用力捏着我的下巴,厉声道,“羲和,为什么她会成为你的婢女?回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