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黑时候,他果然没来,叫金贵过来说,和钟老将军议事,不过来休息了休息了,叫她早点睡。
金贵还告诉她,他其实是喝多了……
她木然坐在床上,想起早晨他离开时,那一场疯狂,顿时合上眼,泪水滑落满脸。
次日一早,兰芳早早起来,梳洗好,便听见了外头乱糟糟的,裹上了厚厚的棉衣出门,大军已经整肃完毕。
李业脸上胡子拉碴的似乎没睡好,站在他的房门前,正好看到这里。
兰芳没有笑,表情凝重的看着他,透过飘雪,穿过人潮,就那么定定的看着他。
他似乎是察觉到她的不对劲,眉头微微皱着,脚步动了一下,就那么一下,便停住了,没有过来。
她心地顿时凉透,露出一个自嘲的笑,便转身回到了屋里。
他现在,是在躲着自己吧,因为不确定自己还干不干净了,所以躲着……呵呵呵,真是可笑!
玲儿过来的时候,大军就要开拔,两人一起出了门,将东西交给金贵他们拿着,两个女人便依旧上了那辆马车。回去的时候,多准备了几辆马车,钟老要用一辆,李业和秦玉晋各自一辆。
那些士兵们,都穿着厚厚的棉衣,脚下是厚厚的靴子,就算是雪很大,一时半会也湿不了衣裳和鞋。
马车外,大雪依旧飞扬,兰芳坐在车里,脑子里纷纷乱乱。
几万人的大军就这么说走就走了,卓卓也站在自己的殿门口,看着这大雪叹口气,身后他的妹妹卓雅,拍拍他的肩头,说:“男子汉大丈夫叹什么气,不过是败了,又不是永远会败,等来年,再战一场就是了!”
卓卓闻言是哑然失笑,看着自己的唯一的妹妹,说:“你真是……发动一次征战,咱们族里就少了将近万人的新鲜血液,这万人可都是年纪轻轻的儿郎,若是明年再战,怕是依旧会折损不少,这样的战争代价太大了,还是先休养生息吧!”
卓雅闻言点点头说,“听说那太子已经班师回朝了,若是大学来了不宜出兵,现在正是好时机!”
卓卓闻言笑笑,许久问:“父王上次叫你做什么去了,你回来时候脸色那么差,都不和我说话?”
卓雅闻言脸色又阴沉下来,说:“他居然叫我去和亲,想用我换中原人的粮草布匹和草药,我才不依!”
卓卓闻言眉头也皱起来,想了许久叹口气,揉着妹妹的头,说:“都怪哥哥败了,惹得父王不喜,将主意打到你的头上。”
卓雅看着他为难的眼神,忽然心中心疼,说:“哥哥,你别担心我,我是不会去和亲的,父王对我们不好,我只是心中生气罢了,当年母妃病重,他居然都不肯过来看一眼,如今却指着你征战四方。这不过是败了几场,他就这样对你,我才不听她的,姐妹那么多,他想叫谁去叫谁去,我死也不去!”
“妹妹放心,你尽管说不去,父王若是逼你也不要怕,哥哥自然保得住你。”
若是连妹妹也护不住,那他将来抢这王位也没什么意思。
卓雅哈哈一笑,说:“我自然知道哥哥保得住我,其实我也想去中原的,从小在这边塞长大,我也想去中原生活看看那边是什么样子,不过哥哥放心,只是想想,不会真的答应父王的,我知道和亲的公主,十之八九都没有好下场,所以我才不去。”
卓卓闻言笑笑,不再说什么,只看着那王宫,攥紧了拳头。
大军一路往回,回去的时候下了雪,路更难走,速度自然是慢了下来,兰芳和玲儿没有事情,就在马车里做针线,可是,马车晃来晃去的,很容易就扎到手,她们的手指上,全是一个个的针眼。
玲儿看了心疼,说:“夫人,您就别做了,看看这手指,都成什么样子了?”
兰芳闻言淡淡一笑,说:“不做这个,我还能拿什么解闷?”
她可不像那些女人,能看书,能下棋,就算是不拿针线,也能有法子排解,她除了针线,却什么也不会。
一本书,只认识些简单的字,看的也颇为费尽,而且也看不懂,倒不如不看。
其实做针线挺好的,路途这么远,回去的时候,怕是给承安和香香做的衣裳都能做好了。
大军缓缓停了下来,到了一个地方,准备安营扎寨了。
士兵们个个开始热火朝天捡柴火,丝毫不因为没有地方睡觉而难过,反而因为将要吃饭了,兴奋的不行。
兰芳下车方便,正和玲儿往树林中走,看见李业也下了车,远远的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