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行了礼,就赶紧去将东西放回去了。
万平伯向几位夫人作揖,说道:“让各位见笑了,是本伯治府不严,教导无方。”
今天是冉凝的好日子,虽然这个插曲让人不太愉快,但也不能坏了气氛。
泽恩侯老夫人说道:“耳环找到了就是好的。行了,凝丫头是个好的,万平伯也可以安心了。”
“夫人说得是。”老夫人与老万平伯是同辈人,万平伯也是万万不敢怠慢的。
这时,小丫鬟来报,说礼乐司卓司乐和邹乐师来给三姑娘添妆了。俞氏勉强打起精神来,让丫鬟请人进来。万平伯也没多留,再次告了罪,就先行离开了。
气氛又恢复了热闹,就像刚才的事并没有发生一样,郁闷的恐怕只有俞氏了,但她也不得不继续强颜欢笑,做一个慈母,即使在座的人可能并不会觉得她是慈母了。
这边正热络地聊着,那边贤贵妃的赏赐就到了,冉凝来到前院,跪下接赏。
宫里来的小太监照着礼单高声唱道:“贺万平伯府三姑娘冉凝添妆之喜,贤贵妃娘娘特赏:金头面十二副、点翠头面十二副、白玉桃花簪一支、如意簪一对、石榴石步摇一支、玉镯八对、金项圈十个、银项圈十四个、鸳鸯玉佩一对、二等东珠一斛、二等珍珠四斛、四季衣裳各十件、锦缎二十匹、雪缎十匹、丝绸十匹、文房四宝两套、百骏图屏风一架,富贵花开折屏一架。”
“谢贤贵妃娘娘。”冉凝谢恩。
赏赐被摆到桌台上,要等晚上才能打包入嫁妆中。
送赏的小太监刚走,镇北侯府送喜服凤冠的队伍就到了。喜服出自宫中,绣工与做工自是没得挑的,而凤冠上镶嵌的全是二等东珠,个个硕大饱满,羡煞了不少姑娘。
此等风光体面,万平伯自是高兴的,俞氏的表情倒是淡淡的,但仔细看,跟中的妒意也甚是明显——冉凝如些风光,等到了冉姌那儿,可要如何才能压得过冉凝一头?
添妆于午膳后结束,万平伯府准备了薄礼让各位夫人姑娘们带回去,聊表谢意。
客人一走,万平伯就对俞氏说,明日婚宴,冉姌也不必参加了,以免丢了伯府的人。俞氏就算不甘,也没办法。的确是冉姌做错了事,万平伯虽没顾冉姌的颜面,但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如果万平伯不是极快处理了,事情万一传出去,宫里来人问罪,冉姌这辈子就算毁了。
明日就是冉凝成亲的日子,添妆忙了一上午,冉凝也累了,今日要早些睡,明日还要早起。
天色已晚,冉凝用汤匙拨着面前的甜羹,等凉一些再用。直到回房后,冉凝才发现今天冉筱好像并没有来,按理说冉筱作为庶长姐,又已经出嫁,是应该来添妆的。冉凝倒不是贪她那点东西,只是觉得有点奇怪,毕竟礼节上的事冉筱应该不会错才对。
正想着,碧竹悄悄走了进来,关门时还特地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才将门关紧,走到冉凝身边,小声道:“三姑娘所料不错,二姑娘身边的丫鬟趁保管的丫鬟去领夜宵的工夫,进了放喜服的屋子,她出来后,奴婢去看了,喜服果然被划了道口子,根本无法修补了。”
冉凝轻笑了一声,点点头,问:“凤冠没事吧?”
“没事,凤冠那么沉,做得也结实,那丫鬟急急忙忙的,不敢花时间在凤冠上。”碧竹说道。
冉凝点点头,看了一眼放在床上的喜服,笑了笑。冉姌的那点把戏她随便猜也能猜出一二,今天冉姌丢了大人,自然是更怨恨她了,以冉姌的心智和胆量也干不出什么大事,她就猜冉姌十有八-九会在喜服上做手脚,毕竟这是她明天要穿的,万一坏了,这亲还怎么成?
所以冉凝让碧竹偷偷把喜服换了,被划坏的那件是今天冉姌的事发生后,冉凝吩咐碧竹偷偷去成衣店随便买的一件像是喜服的红衣。因为送来的喜服并没有打开给众人看,所以具体什么样子没人知道,用那衣料感觉差不多的红衣冒充一下也不难,加上晚上光线幽暗,就更看不出什么的,和凤冠摆在一起,自然会让人认定那就是喜服。
“行了,你也吃点东西休息吧,明日还要早起。”冉凝说道。
她成亲,碧竹自然是她的陪嫁,此外,万平伯和俞氏还挑了几个粗使丫鬟让她带走,以后也方便些。
吃完甜羹,冉凝正准备睡,窗子就被轻轻扣响了。
冉凝和碧竹对视了一眼,碧竹走过去打开窗子,外面站着一个黑衣人,见碧竹打开窗,立刻对碧竹抱拳道:“三姑娘睡了吗?我是折戟书生的暗卫。”
听他说话的声音,冉凝认出了这个暗卫就是那天来给他送字条,让她去禅音寺的那个,估计前些日子帮钟溯传去探视乐卿的那张字条的也是他。
“是你啊。”碧竹也认出了他,笑着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什么人发现,才问:“有事?”
暗卫解下身上的包袱,交给碧竹,说道:“主子爷不方便过来,让属下把这个交给三姑娘,说是为三姑娘添妆。”
碧竹惊讶地看着他,她还没听过新郎官给新娘添妆的。
冉凝听完也不禁失笑,没有露面,只说道:“回去告诉你主子,我知道了。”
“是。”暗卫行了礼,一眨眼就没影了。
碧竹抱着包袱,关上窗子,转头对冉凝道:“姑娘,咱们姑爷可真有心啊。”
冉凝笑着没说话,只是有些好奇钟溯一个男子,能给她送什么添妆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