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堕胎的事儿,他已经知道,他会怎么报复我呢?
我在京城,他在华城,安易跟元氏又不打交道,我还是不要多想了。
次日,我和关情早早来到安易上班。
路上,我就自己昨天的态度给她道歉。
她哈哈一笑,“你是受情伤的人,我不跟你一般见识。”
关情在推广部上班,我按照安西如的安排,先去人事部门报道,人事部一个副经理把我送到财务部门。
财务部在安易大厦的第九层,有一个岳经理负责全面工作,两个副经理分管其他。
算上我在内,财务部门的小喽啰有六个。
岳经理让我负责公司每月各种表格的汇总和存档。
这种工作对我来说,根本不在话下。
但安易是上市公司,各种各样的财务报表纷繁复杂,我要想保质保量完成,必须格外上心。
鉴于我在元氏出过的那两次错误,每一次历经我手的财务表格,我都慎之又慎。
只要我一坐到自己的办公椅上,我神经线就高度集中。
每一张表格,我是审了又审确定无误之后,才传给其他人。
与我在同一个办公室的两个同事,开始把一些棘手的难处理的文案交给我。
只要他们让我做,我从未推辞过,加班加点成了常态。
我知道他们是故意拿捏我这个刚入职的新人,但是我本着多学点没坏处的心态,把本该他们做的工作,当作自己的活儿来干,总能做的井井有条。
一个月下来,我在岳经理眼中已经是不可小觑的新生力量。
安西如私下跟我谈过,说只要我稳扎稳打,一年后做个部门副职不在话下。
关情早就搬出宿舍,有时候我十天半月也见不到她的人。
春天已经接近尾声,这个周三是我妈妈去世的百日祭。
我们华城人有把死者的头七,三七和百日当做周年来祭奠的习俗。
这天,死者所有的亲属都要到墓园烧纸,祷告。
我该回趟华城了。
周二中午我跟主管请了一天半的假,飞往华城。
我离开的时候,它还是春寒料峭,现在已经是叶繁花茂。
出了机场,我坐在出租车上,嗅着空气中熟悉的气息,仿佛回到了以前。
我回到馨馨小区,表姨看见我,抱住我就哭。
一阵唏嘘之后,我们聊了很多。
表姨最关心的就是,我在京城交没交男朋友,现在每个月薪水多少。
我打开行李箱,把送给表姨的羊绒大衣和明明的学习用品拿出来。
“哎呀,这个牌子的大衣,在我做保洁的商场就有,要好几千呢,你个傻丫头,怎么舍得给我花那么多钱!”表姨边呛我,边拿着衣服往自己身上比划。
我又把装有一万块钱的信封递给她。
“明明马上要中考,你让他吃好一点,别中断补习,功课万万不能拉下。”
“小素,你一个人在外面也不容易,我怎么好意思要你的钱。”
表姨把钱塞给我,我又交到她手中。
第二天,我和表姨带着贡品和纸钱去墓园。
在妈妈墓前,我哭得稀里哗啦。
上完香烧完纸,因为我要搭乘下午两点的飞机,就跟表姨在墓园门口分别,打车直接去机场。
一辆红色的法拉利轿跑,擦着我乘坐的出租车左侧呼啸而过,大剌剌堵住前方的路。
一个戴着墨镜的黑衣女子下车,朝我看过来。
她脸蛋俏丽,身材娇小,小腹微凸——
是元乔乔。
她是冲我来的。
我让司机师傅停车。
我下车,走向她。
她妆容精致,但也没有掩盖住她潜藏的疲惫。
我想开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因为,眼前这个女人带给我太多痛苦的回忆。
“锦素,我们谈谈。”她打开她的车门。
我就算只有一个脑细胞,也不会上她的车。
“有事你尽管说,我还要赶着回京城。”
她咯咯笑起来,“锦素,你怕我!”
“我妈死了,我已经没有任何牵挂。我现在连死都不怕,怎么会怕你!”
“你知道吗,我和杜一鸣上周办了离婚手续。”她声音尽是酸楚。
我摇头。
这种事又没人告诉我,我怎么会知道。
“是他先提出的离婚。我知道,他一直惦着你。”她的手放在她突起的小腹上,动作极其轻柔。
“但,我会生下这个孩子。锦素,看到我这么挫败,你是不是挺有成就感?”
“元乔乔,你想听我的真心话吗?”
她凝视住我。
我转眸,“我选择离开华城那刻,就准备跟杜一鸣和元无殇划清界限。我从未想过要你跟杜一鸣离婚,因为我早就不爱他了。就算他去京城发展,也跟我无关,因为我不会跟他联系,更不会见他!”
元乔乔惨笑一声,“锦素,我哥已经开始疯狂报复杜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