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捏了捏眉心,眉眼,眉骨,在到眼睑。
而沉默过后的嗓音就是,就是细哑:“柒柒,我在这里,我是贝利,我陪了你三年,你要相信我。”
她就职将近四年,从没接手过这么复杂不听话的病人。
幽闭恐惧症,还有她这辈子都可能治不好的特定场所恐惧症。
女人说话的嗓音覆盖上了一层深深的无奈,还夹杂着抹灭不了的愧疚。
脱敏疗法,有很多种,而这种是最为直接和精确的。
很久很久,真的过了很久,空间里除了死寂的安静,便只有滴答滴答的水渍流动声。
“哗啦”一声,近乎纯金色的光线射了进来,霎时间,浅色纱裙的女人不可抑制的颤抖着。
深层次的亮度全部打在透明的高酒杯的玻壁面上,骤然的折射进宋柒的眼底。
那么的明晃晃,那么的直白,刺的瞳孔都疼到蜷缩。
猛然的抬眸,干涸到细微裂纹的嘴唇无意识的张大,忍耐不住的哂笑,绷紧着丽艳的脸和柔美的线条,“贝利,我不可以,我做不到,我需要药。”
她能开口说话,已然是最好的结果了。以往的每次里,她都是缄默不言。
胸腔里提起的那颗心脏也随着女人开口说话时落了下去,而后一步一步的踏过去,说话时的字音也也是一字一顿,极度的清晰明辨。
“柒柒,你是需要药,但是,不是非它不可,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红色的高跟鞋向她踏来,很轻,但是落在宋柒耳里,却很重,她说:“柒柒,它纠缠你很久了,我帮你彻底摆脱它,好吗?”
在这将近一个六十分钟的漫长等待的时间里,她预想过太多太多的可能,她也甚至把药和镇定剂都准备好了。
宋柒本能的排斥医院,排斥医生,甚至也排斥心理干预师的她。
所以她没有任何把握把一个濒临疯魔的女人给拉救出来,哪怕她是一个博士学位毕业的心理医生。
设想的假设没有一个成立,她下意识的觉得是因为女人是因为放弃了那个叫十年的男人。
毕竟,那天她亲口说,她等累了。
可是转念之间,有一个更为胆大的念头划过。
或许是......顾瑾笙呢?
可短短一个月,影响可以这么大吗?
还是说真的有医学上解释不了的事情和病因?
她没再说什么,只是相拥着她。
顺手拿出一边手机发了一条微信【沐少爷,你跟顾公子是好兄弟,跟他说说,尽量对柒柒好一点。】
贝利不清楚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也不清楚顾公子对女人的样子。
留于的印象也只是早前美国时报上说这个男人如何的阴狠,冷情,残忍和富可敌国的身家。
那端的沐景辞睨了一眼,阴柔俊美的脸上就瞬间掺上明明灭灭的冷和沉。
淡漠的回给她【怎么回事?】
贝利温温淡淡的扫了一眼,直接点开语音【按我说的做,你要是质疑我,那你来,或者你再找一个比我好的?】
比她好的?
她是美国心理界最年轻,是最翘楚,也是最被认可能够接手德雷克教授的黑马。
所以,除了那个已经瘫痪在床上的教授,哪里还有比她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