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窗户里的视角往前方看,刚好能看到隔壁外交官一家席坐在草地上谈笑风生。
对比了一瞬冷清的卧室后,宋柒缓缓眯起眼眸,抬手伸出指尖把玩着发尾,有些似笑非笑,随后淡定的开腔,“毕竟那天发生的事情,我还是心有余悸,所以姐姐,我怕你啊!”
那端的宋语立在地板上,眉目间浮着淡淡的讥笑,可语气温柔似水,“柒柒,我们好久没一起坐下来谈谈往事了,回想起来还真是有点怀念。”
往事?
于宋柒来说,那些往事旧情都只不过是一种从痛苦里衍生出来的变--态的愉悦。
一群爱玩的公子哥小姐们把她关进一间什么都没有的屋子里,饿着,渴着她一天,再把她拖出来,然后居高临下的嘲讽她。
至今,那些话还是能够很清晰准确的在脑海里捕捉到。
【一个贱人生的私生女有什么资格跟小语平起平坐?】
【啧啧啧,长的这幅样子不知道以后要勾搭多少男人呢?】
【宋柒,你看清了没有,我爸爸养你,只不过像是养了一条狗一样,我想玩你,我就能玩你,我想叫你死,你也必须给我死。】
类似这样的话,还有很多很多,多的一时分不清是出自同一时间还是时间不一的时候。
宋柒精致的眉眼同样染上了笑意,而且很深,很艳丽,温温淡淡的朝听筒道,“比起你来说,我一点都不想的,是很不想。”
“柒柒。”她很快就接话,“只是坐坐而已,没有别的意思。”
注视着隔壁外交官一家的女人,视线随着那远处的小孩子和手里牵着的狗,飘忽不定。
陡然她把眸光转到顾宅庭院里那棵从法国移植回来的梧桐,静静闭上眼,轻轻的同宋语说,“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我们早已撕破脸皮了吧?姐姐。”
那层淡的可以用针尖戳破的的皮,可尽管如此,两人相处九年下来,却还是把它维持的刚好能够相处。
宋语不否认也不承认,只慢慢的出声,“柒柒,我们是仇人也好,对手也罢,但是我们终归是血亲的姐妹,所以你难不成永远不见我吗?”
“是想永远不见你。”懒懒的笑了几声,哑哑的,低低的,好听的嗓音侵占耳道里的每一处,接着道,“不过不是现在。”
“宋柒!”宋语有些气急败坏的低喊
嗯,宋语这个女人娇生惯养,所以听不得重话,不过也对,这么沉不住气,跟她相像却也不尽然的相像。
纤细的手腕顺着清明的线条,往上爬去,捏了捏眉骨,而后讥诮开腔,“宋语,现在是你求着我出去,所以姿态就给我能放的多低就有多低,要不然今天你要跟我谈的合作的事情还没部署实施就胎死腹中了”
只后面那一段话,宋语立即消了声。
柔软目光顷刻间变得阴鹜有狠毒。
果然什么事情都瞒不过宋柒。
垂首,随性的让黑直的长发散落下来,根根分明的搭在颈项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