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放任这小子继续闹下去了,不然更难收场!想到这儿,郑富再不犹豫,脚步一迈,便径直往大堂走去。
与此同时,上面审案的陆缜已再次喝问道:“大胆田奎,到底是衙门里的什么人如此草菅人命与你勾结,还不从实招来!如若不然,本官就要对你用刑了!”说着,拿起惊堂木再次用力地拍了下去,声响响过之前的任何一次,威势之重,更是叫人胆战心惊。
田奎心里发虚,却也明白不能真个把事情真相给说出来,便只能低头跪在那儿不发一言。但同时,也担心这位县令大人真个命人对自己用刑,紧张恐惧之下,身上已汗出如浆,眨眼间背部都被汗水给打湿了。
就在这时,一个冷冷的声音从他身后响了起来:“陆县令还真是好大的官威哪,当真叫人意外!”
这熟悉的声音……田奎下意识地转头看去,正瞧见郑富慢慢走来,很快就与自己擦身而过。一见他终于到了,就跟见了救星似的,田奎的心顿时就安了下来,这县衙是什么人做主,他可是比许多人都要清楚哪。
陆缜与郑富的目光在这一刻交汇在一起,空中似乎都有火光迸现。而堂上的那些差役们,明显都打了个哆嗦,生怕郑典史事后会追究自己的责任,有人甚至都生出现在就抽身离开的念头来。
这些人一直以来都要仰郑富的鼻息过活,现在趁他不在居然帮着知县审案,众差役自然是心虚得很。但这儿毕竟是在堂审之时,他们也不敢开罪知县大人哪,毕竟对方名义上可是县衙大老爷,若要整治他们这些小人物也不是太难。如此,便叫众差役变得进退两难了。
陆缜与郑富的目光一对后,便突然笑了起来。虽然这家伙来得早了些,但也无妨,正好借着刚才的气势来压住他。自己为了这一场可是做了充分准备的,岂能退缩,便深吸了一口气。
不料他还没有开口呢,郑富却先发话了,只见他把手一挥,就跟赶鸭子似的对周围人等轻描淡写地道:“都还在这儿干什么,都散了吧。”作为在官场多年的老油条,他自然看得出如今的情势,所以即便心里恨死了陆缜,也不好在这个时候与之正面对抗,不如先把事情压下来,之后再处置对方。
什么叫霸气?什么叫一言九鼎?这便是了。这位典史大人一进堂来,居然就直接宣布让大伙散了,这是完全不把高坐上方审案的知县大人,甚至是大明律法放在眼里哪。
众差役本就心动,听他这么说,自然便欲散去。可就在这时,啪的一声巨响从上方传来,陆缜森然的声音也随之响起:“大胆郑富,竟敢扰乱公堂,给我把他拿下了!”
陆缜是真的恼了,但心却未乱,知道这时在这儿自己才有成算,所以立刻发话。
不过这命令却没有得到下属的响应,那些差役们虽然下意识地停在了原地没有依郑富所言般散去,却也没一个敢上前拿人的。
笑话,这些人一向都是听从郑典史的命令行事的,他们怎么可能因为陆县令的这么一句话就突然倒戈相向呢?
郑富心里也是这么想的,脸上更是露出了不屑与调侃的笑容来,这家伙还真把自己当回子事儿了,即便是在这堂上,自己依然是无人可动的存在!
可就在他的笑容刚从脸上浮现的当口,一条身影已呼地一下从侧旁的队列中扑了出来,就在他怔愕间,两只手被突然反剪身后,顿时就动弹不得。
这一切发生得实在太快,不单是郑富感到措手不及,就是两边那些差役们也只能傻愣愣地看着他被人拿住,压根做不出半点反应来。直到一切已成定局,众人才看清楚出手之人的模样,居然是一向沉默寡言的林烈。
“林烈,你好大的胆子!”郑富看清拿住自己之人的模样后,顿时大怒,喝骂道。
“郑富,你才是好大的胆子,不但擅闯大堂,还敢对上司如此无礼,让他跪下!”还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呢,陆缜已大声下令。
没有一点迟疑,林烈的膝盖已突然向前发力撞出,正好打在了郑富的膝弯处,他两脚顿时一个失力,便砰地一下跪在了地上。这一下他两个膝盖重重砸在地上,直疼得他浑身一震,差点就流出泪来。
而周围的那些衙役,以及堂外的百姓都被眼前的突变给彻底震慑住了,居然连一个动作或是说话的人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