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年前?”老人想了想,“我不知道是不是蓬莱山庄,不过二十多年前,确切的说是二十一年前,这里有一座疗养院。”
“什么叫做不知道了?好端端的一座疗养院,它去哪儿了?是拆迁了还是转移了?疗养院里的人呢?”叶悠然急忙又问。
“关于那座疗养院,我知道的确实很少。我想不止是我,没有几个人会知道蓬莱山庄这个名字。至于那座疗养院里的人,别说他们的下落了,就是随便一个人的名字,我也是不得而知。”
看老人的样子不像是撒谎,她努力平静自己的语气,又问:“那您是这座教堂的负责人吗?您是什么时候开始在这里的?”
“从教堂建立初期我就一直在这里了。”
“但是,这里荒无人烟,几乎没有什么踪迹往来,又怎么会有一座教堂在这里?”
“是一个富商买下了这块地,因为他的妻子就在这座山上因一场意外去世了,而他的妻子就是基督教的信徒,所以他才会在这里建立一座教堂,祭奠他的妻子。”
“那这位富商是谁?”
“对不起,姑娘。”这位老人显然不是一个没有原则的人,他摇了摇头:“能告诉你的我都告诉你了,我只是一个管理员,至于教堂主人的身份,我必须保密。”
言至于此,叶悠然再也问不出别的任何消息了。
整座教堂,没有妈妈存在过的气息,她来错了吗?
坐在空荡荡的教堂里,有很长一段时间,她只是看着那面前的十字架,不能相信,自己好不容易有了一点关于母亲的消息,却又在这里,音信全无。
她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把这座教堂和蓬莱山庄联系在一起,表面看来,它们没有任何联系,可某种程度上,它们又好像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走出教堂时,暮色已黄昏。
她不愿意轻易离去,就在这教堂外的草坪上坐了下来,很长的时间里,她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这是怎样一种悲催的人生啊?过了二十四年,她才知道自己的母亲另有其人,却下落不明。她的父亲就在她的身边,却只把她当做一颗可利用的棋子。她等待了七年的男人,终于出现了,却忘了她。唯一对她最好的就是她同父异母的大哥叶南山,她却只能选择伤害他。
一种近乎崩溃的悲哀,狠狠的淹没了她……
陆夜白来到的时候,就看到她蜷缩在草地上,上半个身体匍匐下来,覆在弯曲的膝盖上,如涛的秀发瀑布般披散下来,几乎掩住了她的半个身躯。空气中,烟雨朦胧,伴着晚风悄无声息的降落,慢慢的,浸透了她的衣服,可她,一动不动,像是一个没有生命没有呼吸的木偶,哭的不声不响。
他悄无声息的走过去。
熟悉而强烈的阳刚气息袭击着她,她这才抬起头来,泪眼深处,是那模糊的身影,一如既往的冷淡,冷淡的看着她的狼狈。
她的声音沙哑,哽咽:“你,怎么会来?”